“無妨,我府上的馬車就在外頭不遠處,孟公子先忙吧?!?
孟俞白聽宋云棠這么說,轉身便朝著內室奔去。
剛說完,宋云棠便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經(jīng)朝外而去。
她咬了咬唇,還是停住了要出去的步子。
不如等一等,等到顧宴寒離開。
這樣也省了麻煩。
雖然她知道以她的身份,對如今炙手可熱的寒王行禮是規(guī)矩分內之事。
可她打心眼里不愿意這么做。
她寧可再不見這個男人。
等了許久,等到手邊的茶盞已經(jīng)涼透了。
宋云棠這才開口。
“明夏,我們走?!?
然而,剛出孟俞白的小院,宋云棠便背脊一僵。
門口正對面,低調奢華的黑色馬車正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那里。
明夏先反應過來。
“那不是上回車行租給奴婢的那輛?”
宋云棠擰眉開口。
“這樣規(guī)格的馬車,怎么會是車行所有?連國公府都不會有這樣的規(guī)格?!?
她那天就知道馬車是他的。
畢竟,她不傻。
她也知道那個熟悉的味道。
明夏臉色為難,皺眉問道:
“小姐,王爺?shù)鸟R車堵住我們的路了,我們怎么走?”
宋云棠深吸一口氣,朝馬車走去,咬緊了唇,屈膝行了一禮。
“臣女宋云棠給寒王殿下……”
車簾那頭,一道清冽的嗓音響起。
“本王讓你行禮了?”
宋云棠捏緊了手指,快要愈合的傷口傳來刺痛。
膝蓋也隱隱傳來鈍痛。
她只覺得胸口堵得似是快不能呼吸了。
她等了那么久,本以為可以少受一些屈辱。
可顧宴寒就這樣正大光明地堵在這里。
她眼簾低垂,將喉間快要溢出的質問壓下。
只淡淡地回道:
“臣女不敢亂了規(guī)矩?!?
嘩的一聲。
車簾被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掌猛地掀開。
“上車。”
宋云棠噎了一瞬。
“臣女的馬車就在前面,還請王爺讓開……”
顧宴寒的嗓音染上幾分不容拒絕的威懾。
“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?!?
明夏嚇得當即跪下。
“王爺恕罪!小姐她受了傷,不能行禮……”
宋云棠打斷了明夏。
“明夏,起來吧,你先回去?!?
眼看自家小姐的目光帶著堅定,明夏只好退下。
暗衛(wèi)擺了步凳,宋云棠沉默片刻,上了馬車。
寬敞的馬車內部還是和上回一樣。
只是如今坐在正中間的人是顧宴寒。
他依然是斜靠在那里,但和在孟俞白的小院不同,神色愈發(fā)懶散。
宋云棠坐在他的斜對面,目光只看著自己的腳尖。
兩人之間,唯有沉默。
宋云棠心底的傷疤似乎被一寸寸扒開。
她阻止不了,只能感覺到新鮮的血液從陳舊的傷疤里流淌出。
提醒著她幾年的偽裝都在一瞬間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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