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安城,護國公府。
這一次,長公主不是不請自來,而是有人請她過來。
長公主來到護國公府,以前,不管武定山的身體如何就算咳嗽地再厲害,身體再不舒服,也會強撐著在后院涼亭里接待她,可是這一次沒有。
長公主是在臥房見到的武定山,老爺子傷重,已然不能起身下床,枯瘦地躺在榻上,身上血痕未干,最觸目驚心地是沒了一條胳膊,只剩下空蕩蕩的袖管。
堂堂護國公,落得如今這個悲慘地步,長公主心里終究不是滋味。
房間里,長公主還見到了武紅鸞和衛(wèi)凌云。
這幾日,二人徹夜不眠地照顧,眼睛里充滿血絲。
“這是趙御醫(yī)和李御醫(yī)?!?
此行,長公主還帶過來兩名宮中御醫(yī),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。
不過,武紅鸞卻并未讓兩人直接接近武定山,目光始終保持著警惕。
長公主看見了,說道:“放心,都是我的人,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,可以信?!?
武紅鸞這才讓開,讓兩名御醫(yī),上前給武定山醫(yī)治。
“沒用的?!?
旁邊的衛(wèi)凌云一臉頹廢,輕輕搖頭,“義父中毒已深,這次又親自掛帥出征,勞累不已,半路上,又遭韓保全和夏侯斬父子二人埋伏截殺,沒死已是萬幸!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長公主皺眉問道。
她得到的消息是,武定山凱旋,大軍回來的路上突然遭遇山崩,十不存一。
當日的事情,衛(wèi)凌云不想多說,他只恨那日手里兵力不夠,只能勉強救回武定山,狼狽逃回來,不能手刃夏侯斬和韓保全父子二人。
“咳咳?!?
突然之間,病榻上的武定山咳嗽兩聲,醒了過來。一屋子人趕緊圍上來。
“父親……”
“義父…”
聽見叫喊,過了好大一會兒,武定山才慢慢反應過來現(xiàn)在是在哪里,什么情況。
“國公。”
看見床榻邊的長公主,武定山就要強撐著起來,但卻被御醫(yī)警告不能擅動。
咳咳。
捂嘴咳嗽了兩聲,攤開手一瞧,暈開一朵又一朵的鮮艷小花。
“治,快給我父親治?!蔽浼t鸞不停催促,兩行眼淚不爭氣掉了下來。
“無用的?!?
武定山揮揮手,打發(fā)走兩名御醫(yī),和屋子里所有不相干的人。
“國公,你的身體?!?
長公主擔憂道。
武定山無力擺擺手,嗓音沙啞,“沒幾日可活了,請殿下過來便是為了后事?!?
“國公請說?!?
武定山艱難地喘著氣,“我的身體不行了,可斬鹿計劃已經(jīng)到了最后一步?!?
“我明白,國公的意思,是讓我接替國公,完成計劃的最后一步?!?
武定山點點頭,讓衛(wèi)凌云把那幾封沈鹿通狄的書信拿出來,“這幾封書信,是壓倒沈鹿的最后幾塊磚。”
長公主接過書信,鄭重地說道:“國公放心,幾日后的朝堂之上,一定能扳倒沈鹿!”
“還有一件事?!?
“國公請說?!?
“我不在了,請公主照顧好……”
“國公放心,護國公府,我一定好好照顧,我一直拿凌云當自己的親弟弟,拿紅鸞當自己的姐姐,以后這里,也是我的家?!?
“還有一人?!蔽涠ㄉ接秩滩蛔】人詢陕暎韧?,目光都有些渙散了。
長公主知道說的是誰,道:“他剛剛立了大功,這次是要封侯的,日后,是要拜相的。”
武定山聽完,欣慰地笑了笑,再也堅持不住,眼睛重新閉了上去……
“父親,御醫(yī),御醫(yī)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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