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地上滾落的人頭,不知為何,陳北心里覺得并不痛快。
因?yàn)樯蚵沟剿蓝紱]有認(rèn)罪,還說他自己無罪!
可他明明害了那么多人,那么多人!
“奸相伏誅,大快人心!大快人心!”
蕭玦忽然說道,群臣趕緊跟著一起附和。
……
不久之后,金鑾殿中。
蕭玦重新坐在龍椅上,像是變了一個(gè)人。
謝扶搖緊緊跟在陳北身后,一起入殿,少女的目光就沒從陳北身上移開過。
“義父騙我,義父的大胡子呢?”謝扶搖輕哼。
陳北將劍擦拭干凈,插回劍鞘,說道:“此事說來話長,出宮后再跟你解釋。”
謝扶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又問道:“義父可曾怪我,來的這樣遲?”
“遲?不遲,來到剛剛好?!标惐钡?。
“路上耽擱了,蜀州兵力少,我去夜郎借兵,這才來遲了?!?
陳北恍然大悟,怪不得謝扶搖能湊齊二十萬,原來是去夜郎借兵了。
說話間,群臣已經(jīng)就位。
龍袍一揮,蕭玦道:“奸相伏誅,大快人心,朕這些年被他蒙蔽,險(xiǎn)些釀成大錯(cuò)!”
“來人,將人提上來!”
一聲令下,御林軍將面無人色,披頭散發(fā)的貴妃抓進(jìn)殿中。
“諸位愛卿覺得,此賊子之女如何處置?”
沒人說話。
蕭玦自己道:“此人乃奸相之女,當(dāng)殺!來人,拖出去斬了!”
貴妃不哭不鬧,任憑御林軍拖出去。
“且慢!”
長公主站出來,說道:“貴妃雖是奸相之女,但這些年,未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,一心服侍陛下,臣懇請(qǐng)陛下,從輕處罰!”
陳北抬眼,長公主的心何時(shí)這么善了?
其實(shí)不管怎么看,貴妃都死定了。
因?yàn)樯蚣?,注定是要誅九族的,貴妃姓沈!
長公主沒道理為貴妃求情。
“長公主所極是,可奸相之罪行,天理難容,當(dāng)誅九族,誅十族!”
“此女,非殺不可!”
“拖下去!”
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,貴妃很快被拖下去,被御林軍手起刀落。
長公主表情不變,又道:“奸相伏誅,這些年被他冤死的人,請(qǐng)陛下……”
不等長公主把話說完,蕭玦就道:“不用提醒,朕知道該怎么辦?!?
“朕決定,重建龍武營,還要找到龍武營士卒的遺孀遺孤,多加撫恤,重重?fù)嵝簦〈耸?,由兵部尚書李靜李尚書去辦?!?
“臣遵旨。”
“另外,前太子被逼上吊,也是奸相所為,朕決定厚葬前太子,追封謚號(hào)!一應(yīng)被奸相沈鹿冤死的人,皆平反!”
“哦,對(duì)了,鐵城伯你的岳父寧舟,也在平反的名冊(cè)之中!”
蕭玦忽然提到陳北,陳北完全沒想到,頓了一下才謝恩。
抬起頭時(shí),忽然看見前方的長公主微微扭過臉,和他對(duì)視眼神,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以前,和長公主接觸少,陳北并不能完全理解長公主眼神和表情的意思。
但這些時(shí)日,二人交流頗多,也算是朝夕相處。
所以,長公主的眼神和表情,陳北一看就懂。
長公主的意思是在說…你瞧,皇帝跟以前大不一樣了,我這一試,便試出來了。
長公主為貴妃求情,不是求情,是在試探,平反,也是試探。
蕭玦的處理速度和方式,和以前,簡直是兩個(gè)極端。
陳北也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現(xiàn)如今的這個(gè)皇帝,和以前完全不一樣,好像完全換了一個(gè)人。
或許,他本來就是這樣,以前,全是裝的。
還故意點(diǎn)名寧舟,意在拉攏他,頗有心機(jī)。
龍椅上,蕭玦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,說他要為誰為誰平反,給予什么好處,讓他們死而無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