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波海面之上。
正貼著海面飛行的沈若水與李沐璃也聽見了這聲音。
李沐璃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祥預(yù)感,下意識朝天穹方向看去。
天穹之上橫亙的劍幕,此刻竟都化作飛灰。
李七曜那原本對卓依山步步緊逼的身形也從半空轟然墜落。
“七曜老祖!”
李沐璃心下一驚。
“莫慌?!?
沈若水淡聲說道:“你家老祖十萬年前就與她們有過接觸,她們這些手段,傷不到你家老祖?!?
“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要盡快找到海眼的入口,解救曦墨仙子。”
“只要我們找到曦墨仙子,你家老祖的危機(jī)亦可迎刃而解?!?
李沐璃又是回頭看了眼。
最終,她還是選擇按照計劃行事,繼續(xù)朝大海深處飛掠而去。
……
南蒼山。
一如沈若水所說的一樣。
李七曜的身形雖然有一瞬的失控。
但很快,他便是穩(wěn)住身形,重新漂浮上半空。
可卓依山卻趁著一瞬間,將自己的那縷分魂給散了。
見他跑了。
李七曜的眸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,凝望玄月等人:“你們就這么想死么?”
他好不容易才將卓依山的這縷分魂逼到絕境。
可她們卻突然跳出來搗亂,壞了他的事。
玄月卻搖頭:“我等并不想與七曜仙帝為敵,但形勢所迫,我等也沒有辦法?!?
“只希望七曜仙帝能從哪來回哪去?!?
“過了今日,我們也絕不會再干涉七曜仙帝的事。”
李七曜冷笑出聲:“老子的大事兒都被你們給壞完了,你們說句不干涉就完了?”
“今日……”
“你們便都死在這吧?!?
李七曜霎時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玄月等人撲去。
見他來勢洶洶。
玄月心下也不敢怠慢,低低喝了聲:“結(jié)陣!”
周遭十?dāng)?shù)名妙音仙宗的弟子聞聲立馬朝她靠攏過去,分別落在她的前后左右。
若從上往下看,那分明就是個八卦的形狀。
而當(dāng)她們站定位置的瞬間,她們的周身霎時浮起潔白光芒。
一條條由元力凝結(jié)而成的絲線將她們所有人都給連接在了一起。
玄月立在陣眼。
眼見李七曜已經(jīng)來到近前。
她又是揚(yáng)起兩指,指著李七曜喝了聲:“禁!”
一字出口。
天穹都為之震顫了一瞬。
原本正在前沖的李七曜只感覺周身被一股玄妙氣息包裹,手中劍宛若忽然增添萬鈞重量,幾欲脫手。
但李七曜卻硬是將劍重新提了起來,順勢大喝了一聲:“散!”
嘩!
一聲宛若琉璃碎裂的脆響直在他的周身響起,一層肉眼看不見的枷鎖禁錮轟然碎裂。
掙脫了桎梏的瞬間。
李七曜手中的驚鴻劍亦是綻放出熠熠光輝。
甩手一揮,一道宛若驚鴻恰似匹練的青色劍氣便朝玄月等人席卷過去。
玄月卻是不慌不忙。
一手凝聚元力,一手直指劍氣:“墜!”
轟!
劍氣就好似被什么沉重的東西轟然砸上,直直墜落。
轟!
又是一聲巨響,劍氣落在地面,直在地面上轟出一道不知數(shù)里之長,不知幾百米深的深淵裂谷。
若仔細(xì)看。
這深淵邊上還有一道身影。
正是被李七曜與卓依山對陣余威吹飛的倒霉蛋,沈靈鳶。
此時此刻。
沈靈鳶亦是渾身哆嗦,眼眶不受控的飆淚,身下的泥土也濕了一大片。
剛剛那道劍氣。
差之毫厘就要落在她的身上。
也得虧是她累了,想著坐在原地休息一陣,這才躲過一劫。
沈靈鳶顫巍巍的抬頭看向半空。
也直至此刻,她才真正意識到眼下這個人的恐怖。
“柳,柳將軍,你在哪啊……”
沈靈鳶慌忙爬起來:“快,快來保護(hù)朕,快來保護(hù)朕啊……”
可這時候才想起來呼喊柳將軍,哪里還有人理她?
……
日暮稍斜。
云海之上翻涌著青灰氣流,將殘陽暈染成一片暗金。
李七曜衣袂翻飛,手中驚鴻劍如銀蛇狂舞,青芒與銀光交織的劍氣密集如瀑,宛若傾盆雨幕般朝著玄月等人傾瀉而下。
劍風(fēng)呼嘯間撕裂云海,留下道道細(xì)碎的空間裂痕。
“落,落!”
玄月皓腕微揚(yáng),輕點(diǎn)虛空。
吐出的每個字都似是能引起天地的共鳴,在云海之上漾開圈圈無形的漣漪。
而被她指尖指中的劍氣,瞬間如同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般失去動力,或是化作點(diǎn)點(diǎn)星光消散無形,或是徑直墜落地面。
伴隨隆隆巨響,地面煙塵四起。
原本被卓依山用劍影砸成平原的崇山峻嶺。
此刻已然遍布深淺不一的溝壑,其中還有未散的劍韻,讓人看了便覺得遍體生寒。
玄月立在虛空。
雙眼泛著淡淡的琉璃神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