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大軍出城了?!?
蕭靖凌站在長陽城頭,望著浩浩蕩蕩的塞北軍,舉著戰(zhàn)旗絡(luò)繹不絕的出城,身側(cè)傳來韓辛的回報。
蕭靖承和蕭靖康身披戰(zhàn)甲,騎在馬上,位于中軍位置,意氣風發(fā)。
此戰(zhàn),是兩人打出名聲的重要一戰(zhàn)。
他們臨出發(fā)之前,就誓要蓋過蕭靖凌一頭。
蕭靖凌身穿黑色錦袍,雙手背在身后,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。
“趙天霸那邊如何?”
“趙將軍已經(jīng)從密縣出發(fā)。
若是順利,會在駒縣與塞北軍匯合?!?
蕭靖凌聞微微頷首,轉(zhuǎn)頭看向另一邊。
田野地頭間,男女老幼的百姓正忙著收割糧食。
從眾人喜悅的表情可以看出,這是個豐收年。
“走,回去換身衣服。
咱也下地干活?!?
蕭靖凌一馬當先,走下城墻,回府換上便裝,走進了田間地頭。
“老伯,今年收成如何?”
他學著田里百姓干活的樣子,脖子里也掛上塊布巾用來隨時擦汗,笑著跟彎著腰的老者閑聊。
老者面容滄桑,臉上布滿深淺不一的皺紋。
聽到蕭靖凌的話,笑著抬起頭露出嘴里剩余不多的牙齒。
“還不錯,還不錯啊。
托蕭大將軍的洪福。
今年應(yīng)該是不用餓死人了?!?
“不用餓死人?”
蕭靖凌看了眼面前的土地:
“這片地都是你的?
家里有幾口人???”
按照眼前的土地收成,應(yīng)該是糧食充足,甚至可以賣一些換些銀錢補貼家用。
老者卻說,只是勉強餓不死人。
“家里只有我們老兩口,還帶著個孫女。
兒媳病死了,兒子之前被陳家拉去當兵,也戰(zhàn)死了。
若不是蕭大將軍進城,給每家都分了土地,救濟我們這些人,怕是早已經(jīng)餓死了?!?
老者提起蕭大將軍的名號,眼底全是感激。
蕭靖凌隨即問出自己的疑惑:
“你家只有三口人,兩大一小。
這些糧食,應(yīng)該是夠你全家吃飽肚子。
另外,多出來的還能換些銀錢來用。
為何說,只夠不餓死的?”
“我聽說,廢掉了以前各家按人頭交稅的規(guī)矩。
改成了由土地多少來交稅,稅賦應(yīng)該是不高的?”
老者輕嘆一聲,手里的農(nóng)具戳在地上,語氣無奈道:
“蕭大將軍定制的交稅標準著實是不高的。
可是……”
老者的話還沒說完,就聽到旁邊小路上傳來一個粗獷的漢子叫聲。
“張老頭,今天的糧食,別忘了留出我那一份。
另外,通知你一聲。
明年這地,要割出一半,劃給我。
你一個老家伙了,要這么多地,也不怕累死。
我替你種,也算是替你分憂了?!?
蕭靖凌循聲望去,看到個五大三粗的漢子,手里牽著條黑狗,身后跟著三個護衛(wèi),一臉的囂張。
類似的話,他一字不動的通知周圍其他田里的百姓。
蕭靖凌轉(zhuǎn)頭看向老者:
“他是什么人?
為何要你們每天的收成要上交一部分給他們?
還要收你們的地?”
“孩子,小聲點……”
老者拉回蕭靖凌指向那漢子的手指,小心翼翼的提醒:
“小兄弟,你不是我們當?shù)氐陌桑俊?
“他以前也不是我們這的。
是最近才來的。
聽說是塞北來的。”
老者彎下腰,揮動手里的鐮刀開始收割糧食,蕭靖凌見狀,也跟著他有模有樣的動起來。
“不許個人買賣土地,更不許私人收稅,這不是蕭大將軍定下的規(guī)矩嗎?
他為何敢光明正大的搶收土地?
還敢私自要收成的一部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