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天已經(jīng)徹底暗了下來,廣告牌亮起五光十色的霓虹燈,緋色被酒氣熏得的通紅的臉一半印著燈光一半枕在夏澤辰的背上。
龔修打量著緋色的狀態(tài)?!熬屏坎恍?,酒品居然還挺好,醉了直接倒頭就睡。完全不顧別人送她回去有多麻煩。”
“啊,沒事。本來就是一起回去的。”夏澤辰輕輕抬了抬在背上呈下滑趨勢的緋色。
緋色比他想象中要輕的很多。
“真沒想到,原來緋色還有這樣的一面。我還以為她對誰都是那么隨性冷漠?!?
龔修了然,笑道:“你指那張照片?”
“嗯?!毕臐沙近c頭,補充道:“還有今天吃飯的模樣……感覺緋色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吧……”
跟著出來送緋色的顧家宜冷哼一聲,“緋色是我見過最棒的女孩子,是我唯一的妹妹。不管是過去還是現(xiàn)在,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好。你小子不要仗著他們幾個對你關照就敢說我緋色的壞話?!?
后續(xù)的飯局里,被緋色提醒過的顧家宜已經(jīng)改了口。她不是有惡趣味的龔修,對緋色的話幾乎百依百順。
“沒有沒有!”背著緋色的夏澤辰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,慌忙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有點好奇緋色罷了……緋色就是最棒的!”
顧家宜上下審視夏澤辰。說實話今天的飯局她一直看夏澤辰不順眼,以前的黎色也就算了,現(xiàn)在又是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和緋色挨那么近。不過,既然是緋色自己決定收的徒弟,顧家宜也只好憋著不說什么。
“老娘警告你,敢之后對緋色做什么背刺的事情,老娘一定會廢了你?!鳖櫦乙吮┝ν{道。
夏澤辰的撥浪鼓瘋狂點起頭,認真道:“絕對不會!”
“好了?!饼徯迣ο臐沙降溃骸昂芡砹?,回去吧?!?
聞,夏澤辰認真朝出來送別的龔修與顧家宜道別。他輕輕墊了墊緋色,彎腰朝車水馬龍的街道對岸走去。
目送緋色的離去,顧家宜的眼睛仍然不能挪移。
她看著緋色已經(jīng)消失的方向,說道:“今晚人多,有些話我不好問。你方才為何不讓我送緋色走?”
心思細膩的龔修笑道:“小星速第一次正式喝酒吧。喝了很多啊。別看她表面什么都不說,實際上對我們這些過去的人還是有芥蒂的。她不怪我們,但她看見我們會怪自己。既然她決定回來了,以后的時間還長呢。別太著急和她親近,讓她有個適應的過程吧?!?
顧家宜沉默了一會,擔憂道:“意思是靠那個叫夏澤辰的小子陪緋色?那小子來路不明,對緋色的情感也很古怪,你就不擔心萬一緋色的身份被揭露后,現(xiàn)在和緋色親近的他會成為刺向緋色的刀?”
顧家宜忍不住道:“只有家人還能無條件包容彼此的錯誤。他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,我怎么敢放心把緋色這樣交給那小子?!?
“是嗎?”
龔修幽幽道。
玩世不恭的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,仿佛看透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“他那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啊……”
“你說什么?”顧家宜追問。
龔修笑著走回烤肉店?!皼]什么,你不進去嗎?不是說要用牛奶喝倒l塵嗎?”
顧家宜不喝酒,聚會從來只喝水和牛奶。命運者里早習慣了顧家宜獨特的“酒水”
聞,顧家宜轉頭擼起袖子?!吧洗螞]能把那個臭臉喝倒。等著,這次一定要喝趴下他!”
龔修想起來了什么,對顧家宜問道:“對了,黛赭你放出來了吧?!?
“兩天前就放了?!鳖櫦乙藬[了擺手,頭也不回的回歸包廂。
同一片夜空下,某處無人的偏僻角落。
漆黑封閉的倉庫里,只靠水與面包茍延殘喘的黛赭有氣無力的倒在的地面上。
僅剩的一瓶水被他觸倒,滾向了緊鎖的大門。
“嘎吱”一聲,大門被水推開,漆黑的倉庫迎來了唯一的光源。
黛赭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大門。
仿佛以為是幻覺。
門開了?
黛赭喜出望外的從地面爬起,朝門走去,看見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鎖鏈。
腳步突然頓住。
等等,門是什么時候被解開的。
后知后覺意識到被耍了的黛赭勃然大怒。
“顧家宜,你個瘋子??!”
包廂里,熱鬧的氣氛繼續(xù)。
送走緋色夏澤辰的龔修與顧家宜重新落座,和大家說說笑笑。
談笑間,龔修皺眉,感覺好像還忘記了什么事情。
遙遠的星系彼端,白恒星。
燈火徹夜照明的房間里,被迫處理全部帶隊事宜的檀褐在積壓成山的文件里,抬起他的熊貓眼。
檀褐仰頭哭訴:“龔修哥……”
----
周溪時的莊園里,接通的電話到了尾聲。
周溪時和黎色說了很多緋色的事情。
黎色安靜又認真的聽著。
時間即將截止,周溪時忍不住再度問道:“你真的不打個電話給緋色嗎?”
“周小姐你知道的,我沒有人身自由?!?
黑暗的房間里,黎色的背后站在兩個監(jiān)視他的人。
與周溪時連接的電話線還有兩根連接在后方兩人的耳中。
黎色捏緊電話,面色如常道:“這樣就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