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云洲府,大道之上。
一隊玄鳥衛(wèi)押解著犯人,向著城南行進(jìn)。
這隊犯人雖然身材高大,體型雄壯,卻個個頭戴枷鎖,佝僂著腰,腳上還拖著手臂粗的鐵鏈。
部分犯人甚至被人穿了琵琶骨,每走一步都會疼得皺起眉頭。
忽地,一個犯人踉蹌著倒在了地上,肩胛骨處的鐵鏈瞬間繃緊,幾滴鮮血落在了地上。
他悶哼一聲,蜷縮在地,一時掙扎不起來。
“周明韜,你找死是吧?”
領(lǐng)軍的百戶幾步?jīng)_上前,一腳狠狠踹在他腰眼。
周明韜疼得額頭青筋暴起,猛然繃直了身體。
然而,百戶還不滿意,又是一腳,重重碾過他按在地上的手腕。
周明韜渾身又是一抽,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。
“起來!別跟爺裝死!”
百戶抬腳作勢又踢。
“老子是鎮(zhèn)朔王麾下左軍都尉周明韜!”
周明韜怒不可遏。
“朱勇,你小小一個百戶,也敢對我動粗?”
這話像是點燃了炸藥桶。
朱勇冷笑一聲:“還做著你那封侯拜將的美夢呢?”
“你家主人都被下了大獄,沒幾天活頭兒了!”
“老子今天就是宰了你,看誰敢說一個不字?”
“沒有云澄那小賊罩著,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?”
周明韜瞪圓了眼珠子:“你敢侮辱鎮(zhèn)朔王!”
啪!
周明韜話音未落,長鞭就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背上。
“老子就侮辱了,如何呢?”
朱勇獰笑著,再度揮起長鞭。
“他如今和你一樣,不過也是一條將死的狗!”
周明韜背上的血肉瞬間翻卷起來——那皮鞭浸過桐油,鞭梢纏著碎石子,抽在人身上能直接刮下一層皮肉。
他再也壓不住喉頭的聲音,凄厲的慘嚎聲霎時響徹街道,久久不息。
那些圍觀的百姓被嚇得夠嗆,拼命朝家里跑去,然后把門窗關(guān)緊,生怕引起玄鳥衛(wèi)的注意。
朱勇嘴角揚起殘忍的笑容,上前用刀柄挑起周明韜的下巴,看著他因為疼痛而有些痙攣的臉,眼底滿是輕蔑。
“堂堂左軍都尉大人……怎么連站都站不起來了?”
“再不給老子爬起來趕路,老子弄死你!”
他使勁踹了一腳周明韜胸前的傷口:“陛下可是下了旨意,十日之內(nèi)押你們到天京城,晚一天都不行!”
“咳咳……十日?”
周明韜咳著血,聲音里滿是絕望。
“就算我們沒受傷,也不可能十日就走到天京城!”
“更何況,我們現(xiàn)在……”
他的話未說完,朱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,指了指不遠(yuǎn)處的馬:“兩條腿不夠,不是還有馬嗎?”
周明韜后背瞬間冒起冷汗。
像朱勇這種人,怎么可能因為心疼他身上有傷,就把馬讓給他?
然而,不等他細(xì)想朱勇的意圖,對方就已經(jīng)取來一條麻繩,在他的腳腕上打了個死結(jié)。
酸脹感傳來,他低頭一看,只見小腿上的皮肉被勒得發(fā)紫。
尚未來得及呼痛,便看到朱勇翻身上馬,拉扯韁繩。
馬嘶鳴著往前沖,周明韜的身體也被拖在地上,手肘和膝蓋在青石磚上磕磕碰碰,很快就磨得鮮血淋漓。
“朱大人好身手!”
幾個玄鳥衛(wèi)諂媚地叫好。
“拖著一條死狗,也還是那么利落!”
朱勇聞哈哈大笑,顯然十分受用,揮舞起馬鞭來也更加肆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