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云州能吏甚多,暫離幾日無妨?!?
“何況此番面圣,事關重大,有吳州牧這位當事人在旁佐證,更能令陛下信服?!?
“莫非……吳州牧之前說喜歡聽本王的教誨,是在拿本王尋開心?”
他最后一句問得輕描淡寫,目光卻如實質般壓在吳思遠身上。
吳思遠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。
他豈敢跟云澄一起出城?那官道兩側早已有數(shù)千軍士埋伏在側,一旦交鋒,自己恐怕是難逃一死。
可若堅決拒絕,他又擔心引起云澄疑心,前功盡棄。
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!
說什么不好?偏偏提什么“教誨”?
可他也沒想到云澄這么“實誠”,居然當真了!
他心思急轉,臉上露出為難之色。
“王爺明鑒!下官……下官是擔心肖鵬在州府或許尚有同黨未清,需得坐鎮(zhèn)清理,以免再生事端,驚擾上駕??!”
云澄看著他,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,直看得吳思遠頭皮發(fā)麻。
“既然如此,”云澄終于松口,“本王也不強求……”
吳思遠剛松了一口氣,卻聽云澄接著說道:“只是這一路,還需吳州牧‘護送’一程,待到下一個州府交界,確認安全無虞,州牧再返回不遲?!?
這話聽著是體諒,實則還是將吳思遠扣在了身邊。
吳思遠心中叫苦不迭,卻不敢再推辭,引起云澄的懷疑,只得硬著頭皮應下。
“下官……遵命!”
他心中暗暗嘆息。
哪里能讓你走到下個州府?
等下該找個什么理由才能脫離隊伍,又不驚動這只難纏的狐貍呢?
若是想不出辦法,自己留在這里,埋伏的衛(wèi)隊終究是投鼠忌器,恐怕拿不下他。
這這這……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!
在他的心懷鬼胎中,一行人終于出了城。
剛剛出城,周明韜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隊伍之中。
他按照云澄的安排,一路向南,提前去調遣那左營的三千騎兵去了。
而云澄為了避免吳思遠發(fā)現(xiàn),則一直在拉著他聊天。
“吳州牧,本王聽說你是先皇十二年的狀元?怎么被派到這邊境之地任職了?”
被云澄提及最驕傲的事情,吳思遠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。
“說來慚愧,下官當年不過是蒙先帝恩典,僥幸在殿試中拔得頭籌,論及真才實學,實在惶恐?!?
“這些年來,也只會埋首處理些文書錢糧的俗務,于經(jīng)世濟民的大道,終究是悟性有限,不堪大用,這才被外放至邊陲歷練?!?
“想必還是因為京中無人吧。”
云澄淡淡一句,聽在吳思遠的耳中猶如雷擊。
“王爺您可千萬別這么說。大家都是為陛下做事,哪有什么有人沒人的……”
“吳州牧也是聰明人,怎的這般迂腐?”
云澄心頭一陣好笑,心道你若真這么想,干嘛暗地里投了肖家?表面上卻還是一副欣賞的表情。
“吳州牧放心,從今天開始,你就是本王的人,本王為你在朝中撐腰!”
吳思遠一聽,心頭千萬只羊駝奔騰而過。
這鎮(zhèn)朔王,人還怪好的嘞!
要不是已經(jīng)投了肖家……
該死!
我在想什么呢?
除掉他是陛下的意思,若是跟他沾染上關系,哪還能有能命在?
吳思遠一路上心神不寧,也沒注意大軍行進的方向,直到他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的時候,已經(jīng)晚了。
“王爺,我們這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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