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話音剛落,一腳踏上那向下的石階。
呼——
一股難以形容的怪風從黑暗深處猛地灌了上來,吹得我衣角獵獵作響。這風陰冷刺骨,卻又混雜著一股讓人頭皮發(fā)麻的燥熱,還有濃郁的土腥味和血腥氣。
我食指上的乾坤戒,瞬間傳來一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的針刺感。
眼前的世界,數(shù)據(jù)流瘋狂閃爍,那些金色的線條在黑暗中扭曲、匯聚,最終指向下方一個龐大到無法估量的能量源。
“開燈?!蔽页谅曊f道。
蘇箬立刻打開了一支軍用強光手電,雪白的光柱如同一把利劍,刺破了前方的黑暗,卻依舊照不到石階的盡頭。
林清風手持長劍,走在我身側(cè),劍身上的青光若隱若現(xiàn),他整個人都繃緊了。蘇文山派來的保鏢們端著武器,分列兩隊,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。
石階盤旋向下,仿佛沒有終點。
走了大概有十分鐘,周圍的石壁上開始出現(xiàn)一些潮濕的苔蘚,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。
“這地方,恐怕已經(jīng)挖到了地底百米之下?!绷智屣L的聲音很低,“靈氣的濃度越來越高了,但很駁雜。”
又向下走了幾分鐘,前方的黑暗終于出現(xiàn)了變化。
通道豁然開朗。
我們走出了狹窄的石階,踏入了一片無比空曠的巨大空間。
蘇箬的手電光柱在空曠的地下晃動,當光柱掃過遠處的墻壁時,我們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。
那是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。
規(guī)模雖然比不上之前發(fā)現(xiàn)的建文帝地宮,但風格卻要古老、詭異得多。宮殿的四壁之上,密密麻麻刻滿了無數(shù)血紅色的符文,那些符文仿佛是活的,在手電光的照射下,竟在微微蠕動,散發(fā)著一股讓人心悸的不祥氣息。
我的乾坤戒瘋狂震動,腦海里的數(shù)據(jù)流已經(jīng)亂成了一鍋粥。
“天……”蘇箬捂住了嘴,手電筒都有些不穩(wěn)。
光柱繼續(xù)移動,最終定格在宮殿的正中央。
那里,矗立著一座由整塊血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巨大祭壇。水晶的內(nèi)部,仿佛有粘稠的巖漿在緩緩流動,散發(fā)著妖異的紅光,一明一暗,像一顆巨大的心臟在搏動。
而在那座血色祭壇的前方,擺放著一個由黑沉沉的石頭雕琢而成的王座。
王座之上,端坐著一具干枯的軀體。
那具干尸身披早已腐朽的華服,皮膚如同風干的橘子皮一樣緊緊貼在骨頭上,腦袋低垂著,看不清面目。
“那是什么……”蘇箬的聲音發(fā)顫。
就在這時,我注意到,在祭壇的周圍,還站著七個身影。
他們?nèi)即┲鴮挻蟮暮谂?,兜帽遮住了臉,圍成一個詭異的圓圈,雙手結(jié)著復雜的手印,嘴里正念念有詞地吟唱著某種古怪的音節(jié)。
林清風的臉色變了,他壓低聲音:“血祭符文,活體祭壇……他們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,想復活什么東西!”
我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誰也沒有輕舉妄動。
可就在這時,被兩名龍淵成員攙扶著的霍云飛,在看清王座上那具干尸的瞬間,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。
他血脈深處的恐懼與憎恨在這一刻被同時引爆。
“啊——!”
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嘶吼,從他喉嚨里爆發(fā)出來,尖銳刺耳,回蕩在整個地下宮殿里。
“是你!就是你!化成灰我都認得你!”他雙眼瞬間變得赤紅,狀若瘋魔地掙扎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