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勵行收回視線-->>,起身:“走吧,也許久沒去看蘇姨了,正好去討杯茶喝?!?
墨影還在琢磨去找蘇清沅做什么,見主子已經(jīng)走遠(yuǎn),趕緊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拍:“小二!結(jié)賬!”
說完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。
國公府,清暉院。
砰”的一聲,房門被重重關(guān)上。
春桃靠在門板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胸脯劇烈起伏,額頭上全是細(xì)密的汗珠。
剛才那一頓跑,簡直像是身后有惡狗在追。
稍微平復(fù)了一下呼吸,春桃氣鼓鼓道:“那群殺千刀的!爛心肝的王八蛋!”
“咱們世子妃招誰惹誰了?平日里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,他們憑什么這么潑臟水?還淫……呸!他們?nèi)也攀且C!”
“那個賣糖葫蘆的死瘸子,上次咱們還多給了他兩文錢,轉(zhuǎn)頭就翻臉不認(rèn)人!我看他那腿就是報應(yīng)!”
春桃越罵越氣,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沖出去跟那群人拼命。
一回頭,卻見自家世子妃正坐在桌邊。
鐘毓靈神色平靜,甚至還剛給自己倒了杯茶,淺淺啜著。
那模樣,哪像是剛被人指著鼻子罵過。
春桃看傻了眼:“世子妃!您怎么還喝得下茶???”
“不喝茶做什么?”
鐘毓靈放下茶盞,潤了潤有些發(fā)干的嗓子:“難道要在門口跟那群潑皮對罵?還是坐在這兒哭天抹淚,上吊自盡以證清白?”
“那也不能就這么受著??!”
春桃急得直跺腳,眼圈都紅了:“您沒聽見他們剛才罵得多難聽嗎?什么寡婦、爬床……這種話若是傳開了,以后您還怎么做人?咱們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?”
鐘毓靈沒說話,指尖輕輕摩挲著溫?zé)岬牟璞凇?
良久,她才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極冷的笑意。
“春桃,你以為他們真的是因為正義感才罵我?”
春桃一愣:“難道不是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?!?
鐘毓靈看向她:“這是個局。有人故意散播謠,激起民憤,就是為了逼我亂。若是剛才我在街上發(fā)了火,動了手,那就是惱羞成怒,是被戳中了心事。若是我一聲不吭,那就是做賊心虛,默認(rèn)了奸情?!?
“進(jìn)也是死,退也是死?!?
鐘毓靈眼神幽深:“那背后之人,要的就是這種百口莫辯的效果。我現(xiàn)在越是急著自證,就越是往他們的套子里鉆。”
春桃聽得后背發(fā)涼,張大了嘴巴:“這……這也太惡毒了!那咱們怎么辦?總不能就任由流發(fā)酵吧!”
“急什么。”
鐘毓靈淡淡道:“既然是局,就有破局的法子。謠止于智者,雖然這世上智者不多,但只要這把火燒得夠旺,風(fēng)向一轉(zhuǎn),燒死的就是放火的人?!?
她頓了頓,抬眼看向春桃:“你去一趟北院,找人問問,若是沈勵行回來了,第一時間來告訴我?!?
春桃雖然心里還憋著氣,但見世子妃這般篤定,心里也有了主心骨,用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是!奴婢這就去!”
說完,她抹了一把臉,雄赳赳氣昂昂地沖了出去。
北院沈勵行住處。
一道黑影正抱著劍站在門口,臉上冷冰冰的,沒什么表情,正是被留守府中的墨風(fēng)。
“喂!那個誰!黑木頭!”
墨風(fēng)眉頭微皺,睜開眼,就看見世子妃手下那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鬟一陣風(fēng)似的卷了過來。
春桃跑到他跟前,雙手叉腰,氣喘吁吁道:“可算找著個活人了!那個誰,二爺呢?回來沒?”
墨風(fēng)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重新閉上眼:“主子行蹤,無可奉告?!?
“嘿!你這人怎么跟石頭似的!”
春桃本來就一肚子火沒處撒,這會兒更是火冒三丈,伸手就在墨風(fēng)胳膊上戳了一下:“我問你話呢!我家世子妃有急事找二爺!天大的急事!”
墨風(fēng)被戳得眉頭直跳,不耐煩地睜開眼,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她的魔爪:“主子沒回來,有事也得等著,不行你自己出去找?!?
“我自己出去?”
春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:“全京城都在罵我們國公府,門口都被爛菜葉子堵死了!我現(xiàn)在要是出去,指不定被人套麻袋打死!你就說你幫不幫吧!”
墨風(fēng)皺眉:“幫什么?”
“幫我盯著點(diǎn)啊!”春桃理直氣壯,“只要二爺一進(jìn)門,你就來清暉院吱一聲!”
墨風(fēng)冷著臉:“我很忙。”
“忙?”
春桃不可思議道:“我看你閑得都要長蘑菇了!你可別忘了,這流說的可不止我家世子妃,還有二爺呢!你難不成想看著二爺也被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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