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勵行看她這副火燒眉毛的樣子,心中大概有了數(shù)。
“知道了。-->>”
他越過春桃,邊往里走邊扔下一句:“讓世子妃來一趟書房。”
春桃連連點頭:“是!奴婢這就去叫世子妃!”
說完,她匆匆福了一禮,轉(zhuǎn)身出去了,經(jīng)過墨風身邊時,腳步頓了一下,然后一溜煙消失在院門口。
墨影看著春桃略有些慌亂的背影,摸了摸下巴,湊到墨風身邊,用胳膊肘捅了捅他:“喂,剛才什么情況?這丫頭臉怎么紅得跟猴屁股似的?你欺負人家了?”
墨風身子一僵,轉(zhuǎn)開視線,重新恢復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,冷硬道:“沒有?!?
“真沒有?”墨影也就是隨口問了一句,話音未落,就聽到沈勵行叫他了。
“墨影?!?
“誒,來了!”墨影應了一聲,也沒繼續(xù)跟墨風說了,轉(zhuǎn)頭就朝書房去了,只留下墨風直立在原地。
過了片刻,鐘毓靈來到書房。
一進門,她就平鋪直敘道:“外頭流已經(jīng)滿天飛了,說我和你在江南不知廉恥。這一手,是要把國公府的名聲往泥里踩,也是要毀了我和你?!?
沈勵行靠在椅子上,手里把玩著一只白玉扳指,臉上卻是一副漫不經(jīng)心的模樣,仿佛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丑聞。
“踩就踩唄,名聲這東西,又不能當飯吃?!?
鐘毓靈眉頭一皺:“沈勵行,我是無所謂,頂著個傻子的名頭我也聽不懂??赡赣H還在病中,若是聽到這些風風語,受了刺激怎么辦?還有國公府若是因此影響了名聲,之后我們的計劃……”
“急什么?!鄙騽钚休p笑一聲,抬手止住她的話頭,“正好,你也準備一下,過兩日我陪你去赴宴。”
“赴宴?”鐘毓靈一愣,“這種風口浪尖,你讓我去哪兒?”
“正是因為風口浪尖,才要出去?!鄙騽钚刑ы聪蛩?,“安遠侯府蘇夫人的帖子,說是賞菊宴,遍邀京城王公夫人和小姐們。蘇姨的面子,你不能不給?!?
聽到“蘇姨”二字,鐘毓靈神色稍緩。蘇夫人與國公夫人是手帕交,這宴會怕是特意為了給國公府解圍辦的。
“看來,你是早有對策了?!辩娯轨`看著他,唇角也輕松了幾分,“那我就等著了。”
沈勵行嘴角也微微勾起。
跟聰明人說話,就是簡單。
把鐘毓靈送來,還真是鐘家做的最對的一件事。
兩日后,安遠侯府門庭若市。
雖說是賞菊宴,可眾人的心思顯然都不在那幾盆名貴的菊花上。成群的夫人小姐們聚在一起,眼神時不時往門口瞟,竊竊私語聲就沒斷過。
“聽說了嗎?國公府世子妃今兒個要來?!?
“她也敢來?她和小叔子的事兒都傳遍了,也不嫌臊得慌?!?
“噓!小聲點,那是國公府的事兒,你不要命了?”
正議論著,門口小廝高聲唱報:“國公府沈二爺,世子妃到——!”
瞬間,原本嘈雜的花廳靜得落針可聞,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門口。
只見沈勵行一身紫金蟒袍,手里搖著把折扇,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。他步履輕浮,眼角眉梢都帶著股風流紈绔的勁兒,哪有半點被流所困的樣子?
而在他身后半步,鐘毓靈穿著一身粉嫩的襦裙,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亂轉(zhuǎn),看著滿院子的人傻笑。
沈勵行一進場,那雙桃花眼就四處亂飛,折扇“啪”地一合,指著前頭一位穿綠衣的小姐笑道:“呦,這不是李侍郎家的三姑娘嗎?幾日不見,身段越發(fā)好了?!?
李三姑娘臉騰地紅透了,又羞又惱,偏偏礙于這位是國公府的二公子,不敢發(fā)作,只能拿帕子捂著臉躲到一邊。
沈勵行也不在意,轉(zhuǎn)頭又看向另一邊的婦人:“王夫人,您這頭上的金釵可真晃眼,也就是您這富貴相能壓得住,換了旁人,那是俗不可耐?!?
那王夫人被他明夸暗損了一通,愣是沒反應過來,只能僵笑著點頭:“這女子的宴會,二公子怎么來了?”
“哦……”沈勵行拉長音調(diào),看了一眼身后的鐘毓靈,“我是送我家嫂嫂來的?!?
聽到他竟然還毫無避諱的對嫂嫂如此親密,眾人簡直不可置信。
就在這時,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尖細的女聲,帶著幾分刻?。骸吧蚨斦媸呛门d致,前幾日還在江南風流快活,今兒個就帶著嫂嫂來這兒招搖過市,也不怕世子爺在天之靈不安寧?”
說話的是鐘寶珠的閨中密友,禮部尚書之女李婉兒,在她旁邊的正是鐘寶珠。
那尖酸刻薄的話音剛落,還沒等沈勵行發(fā)作,旁邊便伸出一只皓腕,輕輕拉住了李婉兒的袖子。
“婉兒,別說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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