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毓靈捧著甜瓜的手指微微一頓,眼底劃過一絲幽光,隨即對(duì)春桃道:“你先把這些送回府去吧,我去一趟一品居,你待會(huì)兒來接我便是?!?
春桃看著那一堆東西正犯愁,想著此處離一品居不遠(yuǎn),又是光天化日,便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那奴婢先去送東西?!?
待春桃離開,鐘毓靈便轉(zhuǎn)身去了一品居。
二樓,雅間。
-->>房門推開,就見嘉安郡主正坐在窗邊,手里緊緊絞著帕子,神色焦躁不安。見鐘毓靈進(jìn)來,她猛地站起身,那一貫張揚(yáng)跋扈的臉上竟多了幾分依賴和急切。
“你怎么才來!”
嘉安郡主幾步?jīng)_過來,壓低聲音道:“這幾日宮里那位又差人來喚我了!說是想念我,讓我進(jìn)宮敘話。我推脫身子不爽利沒去,可昨兒個(gè)桂嬤嬤親自來了,我就算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去了一趟坤寧宮?!?
鐘毓靈聞,神色淡然地坐下,指尖搭上嘉安郡主伸過來的手腕,凝神把脈。
嘉安郡主緊張地盯著她:“你是不知道,本郡主有多努力才沒讓她看出破綻。后來她又賞了一堆糕點(diǎn),非要看著我吃下去兩塊才肯放人。鐘毓靈,你快給我看看,我是不是又中毒了?那解藥還有效嗎?”
想起皇后那張慈眉善目卻暗藏殺機(jī)的臉,嘉安郡主就忍不住發(fā)抖。她曾把皇后當(dāng)做母親來看待,卻沒想到皇后如此狠決。
片刻后,鐘毓靈收回手,從袖中掏出一個(gè)小瓷瓶放在桌上。
“放心,脈象平穩(wěn),毒素并未反撲?!?
她聲音清冷,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:“之前給你的藥丸足以壓制你體內(nèi)沉積的毒性。至于她在宮里喂你吃的那些,你不必憂心,既然根基已被我的藥截?cái)啵切┧幊韵氯ヒ簿拖衿胀ǜ恻c(diǎn)一樣,除了長點(diǎn)肉,傷不到你分毫?!?
嘉安郡主聞,整個(gè)人長長松了一口氣
她抓起那個(gè)小瓷瓶,如同抓著救命稻草,抬頭看向鐘毓靈時(shí),眼眶微紅,聲音有些哽咽:
“多虧了你,若是沒有你,我恐怕到現(xiàn)在還被那個(gè)毒婦蒙在鼓里,認(rèn)賊作母,最后變成個(gè)瘋子!”
她反手緊緊握住鐘毓靈的手,力道大得有些發(fā)顫:
“鐘毓靈,只要能報(bào)仇,能讓那毒婦付出代價(jià),以后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!哪怕是要我這條命去填,我也絕無二話!”
鐘毓靈回握住她冰涼的手指,目光幽深如潭:
“郡主重了。我們要的不是賠命,而是要看著她們把欠我們的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,連本帶利地吐出來。”
嘉安郡主重重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那張平日里驕縱跋扈的臉上,此刻只剩下恨意。她反手握住鐘毓靈的手,指甲幾乎要嵌進(jìn)鐘毓靈的肉里,咬牙切齒道:
“你說得對(duì)!本郡主絕不能就這么算了!那毒婦想把我養(yǎng)成個(gè)瘋子,我也要讓她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!”
她深吸一口氣,像是終于找到了主心骨,急切地看向鐘毓靈:“你也別跟本郡主客氣,想讓本郡主做什么盡管說!只要能扳倒她們,本郡主都聽你的!”
鐘毓靈看著她眼底燃燒的怒火,略微沉吟片刻,忽然抬起頭,輕聲問道:“郡主,你如今能接觸到太子嗎?”
“太子哥哥?”
嘉安郡主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鐘毓靈會(huì)突然提起那個(gè)人。她皺了皺眉,思索道:“自從上次他惹了禍,被父皇禁足在東宮,已經(jīng)好些日子沒出來了。不過……”
她頓了頓,揚(yáng)起下巴,神色中透出一絲往日的傲氣:“我們自幼一處玩耍,關(guān)系還算不錯(cuò)。雖然他被禁足,但這宮里還沒幾個(gè)敢攔本郡主的。我若是打著探望兄長的名義送些吃食進(jìn)去,那些侍衛(wèi)也不敢說什么。怎么?你要見他?”
“不是我要見他?!?
鐘毓靈搖了搖頭,那雙原本清冷的杏眸中忽然劃過一絲暗色。她身子微微前傾,湊到嘉安郡主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。
“……”
隨著鐘毓靈的話語,嘉安郡主的眼睛越瞪越大,最后幾乎驚得要從椅子上跳起來。
她猛地捂住嘴,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鐘毓靈:“你是說太子哥哥府里藏著……太子哥哥為人一貫友善,這怎么可能!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?!?
鐘毓靈打斷了她的震驚,神色依舊淡淡的,仿佛剛才說的不過是今日天氣如何一般,“有沒有,郡主只需去一趟,自然就知道了。不過切記,不可打草驚蛇?!?
嘉安郡主胸口劇烈起伏著,腦海中回蕩著鐘毓靈剛才的話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。
如果那是真的……那這宮里,究竟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腌臜事?
良久,她咬了咬牙,用力點(diǎn)頭:“好!我明白了!明日一早我就進(jìn)宮去太子府!若是真如你所說……”
她眼中閃過一抹厲色:“那我定要讓皇上看看他這好兒子的真面目!”
“咚咚咚。”
就在這時(shí)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緊接著傳來春桃的聲音:“世子妃,時(shí)辰不早了,咱們?cè)摶厝チ?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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