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奶奶叫你,你沒聽見嗎?你是聾了啊,狗奴才,趕緊去把姑奶奶的披風拿過來。”
    “敢跑慢了一步,姑奶奶讓人打折你的腿!”
    花園中,沈婉音坐在八角琉璃亭里,趾高氣昂,怒氣沖沖的罵道。
    她面前,一個十,三四歲,身量瘦小的丫鬟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跪在地上,小聲說:“沈姨娘息怒,奴婢,奴婢是花園的灑掃丫鬟,剛正給花兒松土呢,這才沒聽見姨娘傳話……”
    “奴婢歸花管事的李嬤嬤使喚,活兒沒干完,不能隨便離開?!?
    沈婉音要披風,就得去她的院子找。
    小丫鬟可沒資格穿進內(nèi)院,沈婉音又沒管家牌子給她。
    她只能顫著聲音解釋。
    沈婉音卻不管,她被小丫鬟一聲,不合時宜,聽著極不順耳的‘沈姨娘’給激怒了。
    自她懷孕之后,誰不知她肚子里的是個男娃?是晉郡王府唯一的第三代。
    上至晉郡王,晉郡王妃,下至曾經(jīng)找過他茬的側(cè)妃,侍妾,如今見她,都是客客氣氣,避讓有加。
    那些主子們都如此,區(qū)區(qū)一個粗使丫鬟,居然敢反駁她的話。
    沈婉音氣不打一處來,抬手照著丫鬟的臉,就給了一個耳光。
    ‘啪’的一聲脆響,小丫鬟被扇的身子歪斜,臉頰一片紅腫,疼的眼淚都快擠出來了,她也不嚷,更不敢反抗,只是縮著肩膀,蜷成一團,嗚嗚咽咽的求饒,“姨娘饒命,姨娘饒命,奴婢該死!”
    “你是該死,姑奶奶差譴你,是給你臉了,你到敢推辭,誰給你的膽子!”
    “什么管園子的嬤嬤,她就是個奴才,你也是奴才!”
    “姑奶奶是主子,是能要你命的主子,你懂不懂?。 ?
    沈婉音不停的拍著她的臉。
    一下重過一下。
    小丫鬟的面頰,很快紅腫起來,而她……
    年紀不大,膽子太小,智商嘛,也不怎么聰明,沈婉音一句一句‘我是主子’,她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,依然哭唧唧的嚷著,“姨娘饒命,奴婢錯了!”
    更不會說甜話討好。
    直愣愣,呆呼呼的。
    不遠處,楚湘雅擰著眉看著這一幕,臉上的神情滿是厭惡。
    這份厭惡,即是針對一點身份尊貴都不懂的沈婉音,也是針對夸蠢出天際的丫鬟!
    在她看來,兩個人都該死。
    然而……
    “小嫂子這是做什么?好端端的,跟個奴婢生這么大的氣,有哪些意思?萬一傷著了孩子,不是因小失大了嗎?”
    她壓下心頭不耐,刻意揚起笑臉,走了上前,抬手溫柔又關(guān)切的,她阻止了沈婉音扇打小丫鬟,又伸手解開自己的披風,拿下來披到沈婉音身上。
    “小嫂子受是冷了,直接穿我的就是?!?
    “莫要跟這些下人們置氣了?!?
    “不值的。”
    “哎喲,穿大姑娘的衣裳,我哪里好意思啊!”
    沈婉音被楚湘雅一句‘小嫂子’給哄美了,到是沒在追究那個丫鬟,反而假惺惺的客套著。
    不過……
    嘴里說的謙虛,實際行動上,別說是‘不好意思’,把披風還給楚湘雅了,-->>她連屁股都沒挪。
    按理,她一個世子侍妾,遇見楚湘雅這個王府大姑娘,是該下跪請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