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瑯手中的匕首，已經(jīng)脫手而出。
嗖！
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黑線，帶著尖銳的破空聲。
噗嗤！
準(zhǔn)確無誤地，深深地，沒入了他的咽喉。
那個土匪的眼睛，瞪得滾圓。
他用手捂著脖子，鮮血從他的指縫里瘋狂涌出。
他張著嘴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身體晃了晃，仰面倒下。
三殺！
從開始到結(jié)束，不過短短三十息。
三個哨兵，全部斃命。
整個過程，行云流水，干凈利落。
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。
秦少瑯走到尸體旁，拔出自己的匕首，在土匪的衣服上擦了擦。
他甚至沒有看那些尸體一眼。
仿佛只是踩死了三只螞蟻。
他對著趙武他們藏身的方向，招了招手。
趙武和王鐵柱，早就看傻了。
他們身后的那些壯丁，更是有一個算一個，全都張大了嘴巴，如同見了鬼一般。
直到看到秦少-瑯的手勢，他們才如夢初醒，連忙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。
當(dāng)他們看到地上那三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時，一個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們再看向秦少瑯時，那已經(jīng)不是敬畏了。
那是恐懼。
發(fā)自靈魂深處的恐懼。
他們拜的，哪里是先生。
這分明，就是一尊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活閻王！
“別愣著了。”
秦少瑯的聲音，將他們拉回現(xiàn)實(shí)。
“把火把撿起來?！?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，我們就是黑風(fēng)寨的巡山隊(duì)?！?
“大搖大擺地，走上去?！?
“大搖大擺地，走上去?！?
秦少瑯的聲音很輕，卻像一柄重錘，砸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趙武和王鐵柱對視一眼，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然。
瘋了。
先生一定是瘋了。
殺了人家的哨兵，不趕緊摸黑潛入，反而要舉著火把，裝成對方的巡邏隊(duì)？
這不是自投羅網(wǎng)嗎？
“先生，這……”趙武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。
“怕了？”秦少瑯沒有回頭，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。
趙武瞬間閉上了嘴。
怕？
當(dāng)然怕！
怕得腿肚子都在轉(zhuǎn)筋。
但他更怕秦少瑯。
這個男人，比山里的鬼魅，比黑風(fēng)寨的屠刀，更讓他感到恐懼。
“撿起來?！鼻厣佻樀拿畈粠魏胃星?。
沒有人敢再質(zhì)疑。
壯丁們哆哆嗦嗦地，將那兩支還在燃燒的火把撿了起來。
火光，映照著他們一張張慘白如紙的臉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，你們不是流民，不是新兵?！?
秦少瑯的目光，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。
“你們是剛剛打了一場敗仗，死了兄弟，被二當(dāng)家那個蠢貨連累，心里憋著一肚子火的黑風(fēng)寨土匪?！?
他的聲音，帶著一種奇異的引導(dǎo)性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，又累，又餓，又冷，還他娘的被派出來巡山。”
“你們現(xiàn)在是什么心情？”
“……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王鐵柱，你來說?！?
“我……我他娘的想罵人！”王鐵柱被點(diǎn)到名，下意識地吼了一嗓子。
“對！”秦少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就是這個感覺?！?
“把你們的腰都給我塌下去！一個個跟死了爹一樣！誰他娘的敢給我走出半點(diǎn)精神頭，我現(xiàn)在就送他下去見閻王！”
冰冷刺骨的殺氣，讓所有人狠狠地打了個哆嗦。
他們瞬間明白了。
先生這是要讓他們，演！
演一群喪家之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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