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明初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,自顧自地說了下去。
“秦滅先祖,驚才絕艷。他第一個發(fā)現(xiàn),單純的‘鎮(zhèn)壓’,只會讓門后的‘無序’之力越來越強?!?
“每一次鎮(zhèn)壓,都是在給它喂食。每一次對抗,都是在幫它成長?!?
“這扇門,就像一個彈簧。你們壓得越狠,它反彈得就越兇?!?
蕭明初的每一句話,都像一把重錘,敲擊在秦家眾人最根深蒂固的認知上。
“胡說八道!”一名守衛(wèi)隊長厲聲反駁,“若不鎮(zhèn)壓,難道要放任混沌侵蝕世界嗎!”
“這正是秦滅先祖當年遇到的困境?!笔捗鞒跆谷换貞?,“于是,他選擇了一個更激進的方案——‘共存’?!?
“他試圖理解混沌,容納混沌,甚至……成為混沌的一部分,從內(nèi)部瓦解它。”
蕭明初翻開手記的某一頁,上面畫著一個扭曲的、不完整的、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符文。
“這是他最初的構(gòu)想,很像我的太極領(lǐng)域,對嗎?”
“可惜,他失敗了?!?
“他只看到了混沌與秩序的形式,卻沒有理解其‘平衡’的本質(zhì)。他不是在‘駕馭’,而是在‘乞求’。最終,他被更純粹的混沌所吞噬,成為了它的養(yǎng)料,讓‘無序’意志完成了第一次進化,學會了‘模仿’?!?
蕭-明初的話,與秦天問剛剛揭露的真相,完美地印證在了一起。
這一下,再也沒有人能說出“胡亂語”四個字了。
因為蕭明初說的,是他們剛剛親眼見證過的事實!
秦天問的身軀,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然無法反駁。
“現(xiàn)在,你們正在重復第一個錯誤。”
蕭明初的視線掃過全場,最終落在那扇巨大無比的青銅巨門之上。
“你們放棄了‘共存’,退回到了最原始的‘鎮(zhèn)壓’。你們以為這是堅守祖訓,實際上,你們只是在用三百年的時間,把這個彈簧壓到了極限?!?
“這扇門,快撐不住了。”
“而門后的東西,卻被你們喂養(yǎng)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怪物。”
死寂。
整個空間,落針可聞。
每一個秦家守衛(wèi),都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一寸寸地敲碎,重組。
他們堅守了三百年的信仰,他們引以為傲的使命,在這一刻,竟然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……笑話?
“你……”秦天問艱澀地開口,“你說的這些,都只是你的猜測!”
“是嗎?”
蕭明-初笑了。
他伸出右手,掌心之中,那融合了秩序金焰與混沌紫電的“太極核心”緩緩浮現(xiàn)。
“這不是猜測,這是答案?!?
“這扇門,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‘鎖’。它本身,就是一個巨大的,未完成的‘太極’!”
“它被建造出來的目的,不是為了‘鎮(zhèn)壓’,而是為了‘平衡’!”
“它缺少的,不是更強的封印之力?!?
蕭明初一字一頓,說出了那個顛覆性的結(jié)論。
“它缺的,是另一半!”
另一半!
這三個字,宛如創(chuàng)世的雷霆,在秦天問的腦海中轟然炸開!
他猛地抬頭,看向那扇亙古矗立的青銅巨門。
門上鐫刻著無數(shù)代表“秩序”與“封禁”的符文,繁復到了極點,散發(fā)著至剛至陽的氣息。
三百年來,他們每一代人都在加固這些符文,強化這種力量。
他們從未想過,這……只是其中的一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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