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廣那洪鐘般的、充滿了殺氣的聲音,藉由山谷的回響,如同滾滾驚雷,在黑蛇部落的上空,轟然炸響!「g結(jié)山越,意圖謀反」這八個字,如同一道冰冷的、致命的閃電,瞬間劈碎了部落中那剛剛因族長痊癒而升起的、劫後余生般的狂歡氣氛。
林睿站在山寨的邊緣,望著山下那密密麻麻、旌旗招展的數(shù)千官兵,心中一片冰冷。他瞬間便明白了,自己,再次陷入了士壹jing心設計的、一個必殺的政治陷阱之中!士壹,竟能如此jing準地,掌握自己的行蹤,并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調(diào)動吳廣的大軍前來。這背後,必然有一張早已布置好的、巨大的情報網(wǎng)絡。
「漢狗!是漢狗的軍隊!」
「他們要殺光我們!」
山寨之內(nèi),瞬間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與混亂。剛剛還在為族長痊癒而歡呼的族人們,此刻臉上早已血se盡失。他們驚慌失措地拿起掛在墻上的獵弓與彎刀,如同沒頭的蒼蠅般,在寨中亂竄。老族長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拄著木杖,想要指揮族人,卻因大病初癒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「慌什麼!」
就在此時,一聲沉穩(wěn)的、中氣十足的斷喝,如同定海神針,瞬間壓下了所有的混亂!
林睿排開擋在身前的張嶷,大步流星地,走到了山寨的最前方。他那雙在連日勞累下,本應疲憊不堪的眼睛,此刻卻燃燒著熊熊的、如同烈火般的斗志!
「伯岐兄!」他頭也不回地,對著身後的張嶷喊道,「敵眾我寡,y拼,是si路一條!此地地勢險要,易守難攻,是我們唯一的生機!還請兄長,立刻帶領(lǐng)兄弟們,協(xié)助山越族人,穩(wěn)住防線!」
張嶷看著林睿那挺拔如槍的背影,以及那雙在危急關(guān)頭,反而變得愈發(fā)冷靜與銳利的眼睛,心中豪氣g云!他大笑一聲:「好!子明,你便在此處,放手施為!我倒要看看,他吳大勇,長了幾個膽子!」說罷,他便帶著陳海、李牛以及那十余名悍卒,如同猛虎下山般,沖入了混亂的人群之中,開始用最直接、最有效的方式,組織起混亂的山越戰(zhàn)士。
林睿則快步走到那年輕的山越少主,沙摩木的身旁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,飛快地說道:「阿木!立刻帶我去你們山寨防御最薄弱的地方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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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摩木早已被眼前這陣仗,嚇得六神無主,此刻見到林睿那鎮(zhèn)定自若的神情,彷佛找到了主心骨,立刻點了點頭,帶著他,在崎嶇的山寨中,飛速地穿行。
這座黑蛇部落的山寨,依山而建,地勢險要,三面皆是懸崖峭壁,唯有正面,有一條狹窄的、僅容數(shù)人通過的陡峭山路。寨墻,也僅僅是用粗大的原木,簡單地圍了一圈,防御能力,聊勝於無。
「不夠!遠遠不夠!」林睿只看了一眼,便作出了判斷。他那屬於現(xiàn)代工程師的大腦,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,瘋狂地運轉(zhuǎn)著。
「阿木!立刻傳我的命令!」他的聲音,清晰而充滿了邏輯,「讓族中的婦孺,將所有的滾木、擂石,都搬到寨墻之後!越多越好!尤其是那些圓形的巨石!」
「讓你們最好的獵手,帶著所有的弓箭,分散到山寨兩側(cè)的峭壁之上!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,不許放一箭!」
「還有,」他指著那條唯一的、陡峭的山路,「去,將寨中所有的油脂,無論是獸油還是桐油,都給我集中起來!我有大用!」
這是林睿第一次,將自己所學的那些零散的兵法知識,以及早已融入骨髓的工程學原理,用於指揮一場真正的戰(zhàn)斗。他雖然不上前線,但他對防御工事、兵器效能和陣型布局的理解,卻讓原本如同散沙一般、只知憑血勇沖殺的山越防御,在極短的時間內(nèi),變得井井有條,層次分明!
山谷之外,吳廣看著山上那突然變得井然有序的防御布置,以及那些被推上寨墻的、黑壓壓的滾木擂石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。但他隨即便冷笑一聲,對身旁的副將不屑地說道:「哼!一群只會躲在山里的蠻子,就算學了幾分漢人的皮毛,又能如何?傳我將令,大軍向前推進,給我將這座山寨,圍得水泄不通!我倒要看看,他們能撐幾日!」
數(shù)千名官兵,如同黑se的cha0水,緩緩向前涌動,最終,在距離山寨約莫一箭之地的地方,停了下來,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。
吳廣催馬上前,對著山上,發(fā)出了洪鐘般的、最後的通牒:「林睿!你g結(jié)蠻夷,罪大惡極!如今,我大軍已至,cha翅難飛!我念你曾為朝廷立下些許微功,給你最後一個機會!立刻自縛雙手,出寨請降!或可,留你一個全屍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