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門洞開,一股比井口濃郁百倍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。
周晴下意識打了個寒顫,體內(nèi)的戰(zhàn)王氣勁自行運(yùn)轉(zhuǎn),才驅(qū)散那股深入骨髓的涼意。
張陽扶著她,一步踏入門后。
眼前的景象,讓周晴瞬間屏住了呼吸。
這里不是地牢,也不是宮殿。
這是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倒置圓形空間,仿佛有人將一座城市挖空,倒扣在了地底。
正中央,一座黑色的通天巨塔,從深不見底的下方延伸上來,塔尖沒入頭頂?shù)暮诎怠?
巨塔四周,是密密麻麻,數(shù)以萬計的囚籠,層層疊疊,如同蜂巢,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。
每一個囚籠里,都關(guān)押著形態(tài)各異的恐怖存在。
有的狀若惡鬼,有的形如巨獸,有的只是一團(tuán)扭曲的光影。
“這里……就是靜默之淵?”周晴的聲音有些發(fā)干。
張陽沒有回答。
就在他們踏入的瞬間。
嗡——
刺耳的警報聲,響徹整個深淵。
一道道白色的光影,憑空在他們四周凝聚成型。
那是一隊隊身穿純白色密封戰(zhàn)甲的衛(wèi)兵,手中端著造型奇特的光束槍,臉上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子面罩。
“偵測到入侵者。”
“凈化程序,啟動?!?
冰冷的電子合成音,不帶任何感情。
下一秒,數(shù)十道熾白色的能量光束,從四面八方,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(wǎng),朝著兩人籠罩而來。
“小心!”
周晴嬌喝一聲,戰(zhàn)王氣勢轟然爆發(fā),身形化作一道殘影,險之又險地避開幾道光束。
光束打在后方的巖壁上,沒有爆炸,沒有轟鳴。
巖壁像是被橡皮擦抹過一樣,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一大塊。
周晴看得頭皮發(fā)麻。
她剛想再次閃避,一道光束擦著她的護(hù)體真元而過。
她的真元,竟如同被戳破的氣球,瞬間消散了一大塊。
“這些東西,克制我們的力量!”周晴急聲喊道。
這些自稱“凈化者”的衛(wèi)兵,射出的能量光束,蘊(yùn)含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“秩序”法則,專門針對修煉者的真元和肉身。
她一個戰(zhàn)王,在這里竟被壓制得狼狽不堪。
然而,她一轉(zhuǎn)頭,卻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。
張陽,根本沒躲。
他就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樣,閑庭信步地,穿過那片密集的能量光束。
那些足以湮滅巖石,瓦解戰(zhàn)王真元的光束,在射到他身上時,竟如同穿過一道虛影,直接透體而過,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。
“這……”
周晴的腦子,有點(diǎn)不夠用了。
張陽沒有理會她的震驚,也沒有理會那些徒勞攻擊的凈化者。
他的目標(biāo)很明確。
中央那座巨塔。
他一步一步,徑直走向巨塔。
所有凈化者,所有光束,都仿佛成了背景板。
很快,他來到了巨塔的基座前。
塔頂,一個身影,緩緩顯現(xiàn)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,但他渾身都插滿了各種晶瑩的管線,這些管線向下延伸,與整座黑色巨塔,甚至整個靜默之淵,都融為了一體。
他睜開眼。
那雙眼睛里,沒有瞳孔,只有無數(shù)數(shù)據(jù)流在飛速閃過。
“張陽?!?
年輕男人開口了,聲音通過某種共鳴,直接響徹整個深淵。
“代號‘零號’,背叛者的弟子,不穩(wěn)定的‘鑰匙’。”
“我觀察你,很久了?!?
周晴艱難地躲開一波攻擊,退到張陽身邊,戒備地看著塔頂那個詭異的年輕人。
“你是誰?”
“我?”年輕人嘴角露出程序化的笑容,“你們可以稱呼我,天樞?!?
“這座深淵的大腦,也是你們這些‘鑰匙’的最終歸宿?!?
天樞的目光落在張陽身上,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冷漠。
“我承認(rèn),你比資料里顯示的,更有趣一點(diǎn)?!?
“但,終究只是瓶子里的蒼蠅,飛得再快,也撞不破瓶壁?!?
張陽終于停下腳步,抬起頭,第一次正眼看向天樞。
“瓶子?”
他淡淡開口,“你是指這個?”
天樞笑了,那是一種看透一切的,智者的笑容。
“看來,你還沒有認(rèn)清自己的處境?!?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