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再次降臨。
但今夜的燕京,卻比任何一個夜晚,都要來得壓抑。
一輛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頂級豪車,從城市的四面八方,悄無聲息地駛向了同一個目的地——龍家府邸。
車內(nèi),坐著的無一不是跺一跺腳,就能讓燕京抖三抖的大人物。
燕京王家的家主,李家的家主,還有其他幾個一流世家的掌舵人……
甚至,還有守護者鴿派,以及太陽神殿在燕京的最高負責人。
然而,此刻的他們,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倨傲與從容,取而代之的,是如出一轍的凝重、忐忑,與深深的恐懼。
他們就像一群即將被送上審判席的囚犯,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,卻又不敢不從。
因為那份“請柬”的最后,只寫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——
“不來者,視為與我為敵?!?
與那位剛剛展露出毀天滅地般威能的神秘存在為敵?
給他們一百個膽子,他們也不敢!
他們只能硬著頭皮,備上了家族珍藏的最頂級的厚禮,前來赴宴,祈禱著能用錢財,買回一條性命。
……
龍家最大的宴會廳,此刻燈火通明。
但氣氛壓抑得可怕,連空氣都仿佛停滯了。
張陽,高坐于宴會廳最上首的主位。
他的左手邊是面若冰霜、一身肅殺之氣的周晴。
他的右手邊是神情恭敬、卻隱隱散發(fā)著強大氣息的韓鵬。
而在他的身后,龍家家主龍戰(zhàn),以及剛剛突破瓶頸,氣息更加內(nèi)斂深沉的龍一,如同兩尊門神般,肅然而立。
這陣仗,不像是在開茶會,更像是在……升堂審案!
隨著一位位在外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進宴會廳,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,整個大廳,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。
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低著頭,噤若寒蟬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,更不敢抬頭,去直視主位上那個年輕得過分的身影。
時間,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張陽不說話,只是端起面前那杯龍家珍藏的極品大紅袍,慢條斯理地品著。
他甚至沒有去看任何人一眼。
但就是這種極致的平靜,這種徹頭徹尾的無視,才帶來了最極致的壓迫感!
他的目光,每一次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,都讓被看到的人,如芒在背,如坐針氈,額頭上不受控制地滲出豆大的冷汗。
這,已經(jīng)不是心理上的折磨了,這是神魂層面的碾壓!
終于,有一個人,承受不住這種仿佛在等待凌遲處死般的恐怖壓力了。
是燕京一個與鷹派關(guān)系較為密切的二流世家,錢家的家主。
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,然后“噗通”一聲,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,整個人五體投地,用一種帶著哭腔的顫抖聲音,高聲喊道:
“張……張先生!我錯了!我有罪!”
“我不該鬼迷心竅,派人去窺探先生!我……我該死!求先生看在我家三代單傳的份上,饒我一條狗命吧!我愿獻上錢家一半的家產(chǎn),不!全部的家產(chǎn)!只求先生寬恕!”
有人帶了頭,就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。
“噗通!”
“噗通!”
“噗通!”
一時間,下跪聲此起彼伏!
“張先生饒命?。 ?
“我們也是一時糊涂,被豬油蒙了心!”
“求先生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!我們愿為先生當牛做馬!”
整個宴會廳,瞬間亂作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