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眀柔聽了林氏的話,心里剛才的不舒坦才總算松懈了些。
她溫聲細(xì)語的陪著林氏許久,到了半上午的時(shí)候才出去。
她一出來,又往謝老太太那兒去了。
李眀柔也很清楚,要想在謝府被認(rèn)可,除了姨母那里是不夠的,謝老太太那兒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知曉謝老太太喜歡季含漪,但也沒關(guān)系,謝老太太也喜歡她。
她投其所好,常去給謝老太太讀佛經(jīng),自己也常抄寫佛經(jīng)供奉,得了謝老太太不少好感。
只是今日她去的時(shí)候,謝老太太卻不在,說是去后園子里散心了。
李眀柔便打算作罷,只是往回走的時(shí)候,卻聽到前頭小路傳來說話聲,是謝老太太的聲音。
這條路是謝老太太回院子的路,應(yīng)是老太太正好從外頭回來了。
李眀柔才聽了一句,身子就已經(jīng)下意識(shí)的藏在了假山后頭。
只聽到謝老太太嘆息的聲音:“我也是沒想到,含漪那孩子竟會(huì)跪在我面前求著要與玉恒和離?!?
“含漪那孩子一向悶不做聲的,她能跪到我這兒來,想來也是真?zhèn)噶诵?,我怎么能忍心呢。?
旁邊的嬤嬤寬慰道:“老太太寬心,昨夜大爺往您那兒去,意思是還舍不得大少夫人呢?!?
“從前瞧著大爺對(duì)大少夫人不上心,可昨夜往您那兒去,瞧著又像是要緊人?!?
“老奴想著,大少夫人可能也是從前被冷落了寒心,這回大抵大爺也看清自己的心了,說不定往后能好好過日子呢。”
謝老太太嘆息:“只但愿如此吧?!?
“恒哥兒那孩子也是個(gè)悶的,昨夜我瞧他眼還紅了,想來的確是在意人,只是從前得到的太輕易便不上心?!?
“但愿他這回能好好將人哄好,我這做祖母的,到底也是想著他能好,哪里真想讓兩人就這么和離了,說那兩個(gè)月,不過也是想讓恒哥兒好好挽回了人,別到時(shí)候后悔?!?
嬤嬤含笑道:“昨夜老太太讓老奴去大爺院子里聽聽,說是怕鬧起來,結(jié)果倒沒鬧,今早去打聽的王嬤嬤來說,大爺還牽著大少夫人的手往大夫人那兒去呢?!?
“瞧著樣子像是和好了。”
謝老太太聽了這話臉上欣慰起來:“這倒是好事?!?
“恒哥兒也總算明白心疼人了?!?
嬤嬤應(yīng)和道:“可不是,老太太放心,往后大爺和大少夫人會(huì)好的,說不定隔不久您還能抱上曾孫呢。”
謝老太太輕輕笑了笑:“但愿吧。”
說話的聲音從面前越走越遠(yuǎn),直到再也聽不見。
李眀柔從假山后頭出來,只覺得渾身涼了一片。
難怪今日總覺得有些不對(duì),原來是這樣。
原來季含漪真的和謝哥哥說了和離,還求到了老太太那里。
可明明謝哥哥是討厭季含漪的,為什么謝哥哥不愿和離呢。
李眀柔回了自己屋子,看著屋子里擺放著的每一件謝哥哥送給她的東西,又撲去小榻上紅了眼眶。
這些年謝哥哥最在意的人都是她,每回謝哥哥從外頭回來,也只會(huì)給她帶東西,她不信謝哥哥不愿和季含漪和離。
一定是謝哥哥怕季含漪尋死覓活才沒應(yīng)的,季含漪怎么可能真的敢和離呢。
李眀柔想了一下午,心里也沒好受些。
謝玉恒是在天黑才回來的,本想早點(diǎn)回來,又被事情耽誤住了。
他以為他回去后,應(yīng)該能看到季含漪坐在前廳里等他一起用膳的場景,那時(shí)候即便她怪他來晚了,他也向她賠罪。
只是院子里依舊冷清,主屋燈火昏暗,顯然她沒在。
他踏進(jìn)屋子,屋子里只生了兩盆炭火,并不溫暖。
他記得季含漪怕冷,一到冬日,一進(jìn)屋就猶如到了春日。
里屋內(nèi)亦是冷清的,再?zèng)]有那道嫻靜的人影。
謝玉恒失神片刻,問屋內(nèi)侍奉的丫頭:“少夫人可回來過?”
丫頭規(guī)矩的一五一十的答話:“少夫人好幾日不曾回來了?!?
謝玉恒又問:“她用膳了沒有?”
丫頭便答:“少夫人下午便出去了,好似還沒回來?!?
謝玉恒一頓,心里頭卻生了股難-->>的慌張空曠。
而此刻季含漪還在外頭,與容春一起坐在街邊賣浮圓子的小攤外頭。
她是故意要躲著謝玉恒的,他不愿與謝玉恒一起用膳,但她沒地方可去。
她回外祖家太頻繁了,難免又要讓他們擔(dān)心,倒不如在外頭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