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春的話一落下,屋內(nèi)的人都往雙喜身上看過去。
雙喜被這么多人一看,本就是偷偷摸摸打算走的,心里本來也有鬼,又被容春這么一說,這會兒臉色大變,
她滿臉怒色的指著容春:“你別信口開河的胡說。”
李眀柔也皺眉看向容春,瞇著眼有些威脅的意思:“你擔心你主子,大家也擔心,但可別信口雌黃?!?
“你說我的丫頭有問題,就是說我有問題了?”
“當心我治你污蔑主子的罪?!?
說著李眀柔眼眶里又迅速的就紅了,靠在林氏的肩膀上哽咽:“我不過就是讓丫頭去給我換一個手爐,竟然要被表嫂屋里的下人這樣揣測,我如何自處?”
容春見著李眀柔這做派,看她又用出從前那套,也氣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氣。
林氏冷冷看著容春:“你這丫頭怎么如此沒規(guī)矩,主子是怎么教導的?”
容春這會兒就算是有天大的氣也先受著,要緊的是將雙喜給拖住。
今早主子說,查到了去鋪子里買那赤毒蟲的就是雙喜,讓她務必看著雙喜去前院去。
容春依舊緊緊拽著雙喜的袖子,面上也委屈的哭道:“奴婢不敢說屋里的主子有什么問題,奴婢只想知道誰害了主子?!?
“現(xiàn)在我家少夫人生死未卜,要是少夫人出了事,奴婢也不想活了,要得罪了主子,奴婢死就死,只要能救我家少夫人就好。”
這話說的堂上一靜。
謝老太太看了眼雙喜臉上有些驚慌的表情,又開口:“下人都要往前堂去,你也過去?!?
謝老太太都這么發(fā)話了,雙喜也不敢忤逆,忙將眼神看向李眀柔。
李眀柔臉色也已微微僵了僵,示意雙喜這會兒去就是。
即便真的是沈家的人找到那家掌柜的又怎么樣,她所有東西都處理干凈了,這事只有自己,雙喜和那西域掌柜知曉。
但她早給了銀子打點,只要那掌柜的說不認識,那就誰都沒法子。
只是現(xiàn)在讓她惱恨的是,季含漪不僅沒有當眾出丑身敗名裂,現(xiàn)在還搞了這樣一出,現(xiàn)在這個局面,讓她有些惱恨。
謝老太太這時候讓林氏跟她一起往前堂走。
容春趕緊緊緊跟上。
沒一會兒到了前堂,謝老太太就見著前堂內(nèi)站著位氣度不凡的男子,那男子見著謝老太太,也十分有禮的過來作揖問候,說明了來意。
這男子便是沈府的一位管事,姓張。
張管事說完又退開一步,將被押著的西域掌柜押上了前,又說清了事情緣由。
原來這掌柜是西域人,專賣西域皮毛的,但是也賣些西域特有的蝎子酒和壯陽酒,并且他還養(yǎng)赤毒蟲。
因為赤毒蟲的腹部是壯陽的重要一味藥材,所以生意極好。
京城里只此一家。
謝老太太聽明白了,知曉赤毒蟲這種毒的人不多,還能故意去找這掌柜買這種毒蟲的,已經(jīng)是故意而為之了。
林氏在旁邊聽完,臉色卻微微變了下。
李明柔小時候的乳母便是西域人。
當時李眀柔的母親救了一個西域女子就留在身邊,還和府里的馬奴成了婚,成了貼身的婢女,還同一個時候懷了身孕。
因為那西域女子孩子一出生就死了,便成了李眀柔的乳母。
如今聽到西域兩個字,她心里也不免揣測起來。
又想李眀柔自來謝府便懂事乖順,又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再又按下心思。
謝老太太臉上的神情也很客氣,她出身高貴,又是將門出身,溫和慈悲又不失嚴肅莊重,便道:“此事多虧了沈家?guī)兔?,不然我孫媳就要遭大罪了?!?
“還請回去替老身謝過了沈老夫人,改日定然親自登門道謝?!?
張管事笑道:“我家老夫人也是見不得那些內(nèi)宅陰私事,若真能找出真兇,也算沒辜負我家老夫人的關心。”
謝老太太點點頭,問管事下人們都在了沒,又叫人領著那西域掌柜去認人。
在前堂等了一會兒,林氏身上的神情有點緊張,不停問下人情況。
謝老太太沉眸不語,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愈加嚴肅。
她讓身邊的婆子先去探望季含漪,又讓管家再叫郎中去,再沉默的等著結局。
蒼老的手上不停滾著佛珠,她此刻心思如明鏡,又是一聲嘆息。
沒過一會兒,管家來了,支支吾吾的帶來了結局。
那西域掌柜指認了雙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