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晏一頓,他是沒想到謝家竟然這么無恥。
沒有拿到和離書,季含漪現(xiàn)在的確是謝家的兒媳,謝家又比顧家勢力大。
那謝家二老爺就是順天府衙門通判,若要是真去了順天府衙門,這樁事顧家是討不了個好的,季含漪也必得跟著謝家回去。
顧晏掐緊手,讓那傳話的隨從先過去,又看向季含漪:“漪妹妹不必管這些,我不會讓你跟著他們會謝家去的?!?
季含漪此時已經(jīng)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已經(jīng)是到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。
若是真的要對簿公堂,不能在順天府衙門。
季含漪對著顧晏低聲道:“晏表哥先放心,我心里有數(shù),這事真去了京府衙門,對顧家沒好處,硬來也不是辦法?!?
“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打算。”
顧晏一頓,看著季含漪,她心里所有都明白。
這一刻他心里升騰起一股難堪的羞愧,他想要護著她,卻沒那么大的能力。
季含漪與顧晏說完了話,又從顧晏的面前走過去。
顧晏看著季含漪的背影,頓了頓眸子,跟在她的身后。
到了前門的時候,就正見著臉色難看的顧大夫人也匆匆往前門去,嘴里氣惱的念叨:“大晚上的又出些事情,她住在這兒一天,什么時候能消停?這會兒老太太也驚動了?!?
“那謝家既然有意接她回去,謝家的門第頂頂好了,她偏不愿,作天作地的還把顧家也拉上了?!?
“人家謝家都在朝廷,沒得牽連了我晏哥兒怎么辦?現(xiàn)在人家還說報京府去,真真是個掃把星!”
顧大夫人的聲音不大不小,但在萬籟寂靜的夜色里也格外清晰。
季含漪的步子頓在了原地。
張氏只顧著急急忙忙往前走,眼里根本沒瞧見后腳過來的季含漪,一邊說著話,一邊匆匆叫人去開門。
顧晏聽了母親的話,連忙看向季含漪,他從她身后站到她身側(cè),為母親解釋道:“我母親那些話都是隨口說的,表妹萬別當真。”
季含漪抬頭瞧著顧晏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,笑了下:“晏表哥放心,我添了麻煩是真的,也沒怪舅母那些話?!?
顧晏心里發(fā)緊,還要說話,又聽季含漪到:“這會兒我先出去,她們是來找我的,我會去說清的。”
季含漪才往門外去,就見著大舅母正站在林氏面前,林氏身后跟著好些丫頭仆從,一個個手里拿著燈籠,將外頭站著的那一塊都照得亮堂堂的。
又見林氏身上穿的極富貴,腰背挺得筆直,攏著袖子,一派大族當家夫人的模樣,正微微仰頭垂眉,輕蔑又高傲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顧家大夫人。
林氏說話中氣十足又帶著兩分傲慢:“也不是謝家不講理,但你們不放我兒媳出來,我們只得請京府衙門的人來,到時候我們一起上衙門里去斷斷?!?
“誰家媳婦不在夫家跑出去的,誰家媳婦夫君傷了她不還在跟前伺候?”
她又揚眉冷哼一聲:“到底是當初不該可憐她,如今將我兒害成了這樣,大半夜將我兒子拒之門外不肯見,我倒是要讓人去斷斷,這又是哪門子的規(guī)矩!”
林氏說的話中氣十足,又帶著幾分氣勢,張氏雖說也是顧家掌家的,但到底門第差了一大截,氣勢上自然就弱了。
又看林氏一臉傲慢,顯然是得了理,她氣勢越發(fā)弱了下去,不由自主的就將自己置于弱勢,小心開口:“這事的確是含漪做的不對,只是兩人現(xiàn)在正商議和離,回來其實也說得過去,咱們這會兒進去將話說清,不過都是誤會,何必還要鬧去官府去?”
林氏這會兒聽了這話卻是眼里冰冷的冷哼:“剛才我兒子帶了那么些東西來拜見顧家老夫人,去探望她岳母,你們顧家是怎么做的?”
“這大冷的天,你們連門都沒讓他進,我家玉恒要是出了個什么事情,你們擔得起?”
“現(xiàn)在叫我們進去好好說話,顧大夫人,這會兒只怕晚了,我們上衙門里說去,總之毀了名聲的不是我,我倒是要看看,往后誰敢要這樣的兒媳!”
“她居然將夫君拒之門外,這樣的兒媳我們也不敢要。”
站在林氏旁邊的謝玉恒聽了母親話皺了皺眉,低聲道:“母親,我只想見含漪一面解釋清楚,你別說這些。”
林氏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身邊的謝玉恒:“不這樣說她肯見你,不這樣說,這顧家大門現(xiàn)在能打開?不這樣說你今天能將她帶走?”
“不過就是個落魄了的顧家,在謝家眼里算得了什么?你可是謝家長孫,將來謝家要交到你的手里的,你就任由這種破落戶趾高氣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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