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鴻飛攥緊手中三色交織的長劍,劍身上金、藍、紅三色光芒在黑暗中流轉,如同跳動的星芒。
從南方熔巖裂隙出發(fā),他已在地下通道中行進了近一個時辰,腳下的路竟意外平坦——沒有北境地下湖的濕滑浮石,也沒有南方熔巖地的滾燙巖漿,甚至連之前隨處可見的碎石都少得可憐,只有平整的巖石地面延伸向黑暗深處。
空氣里沒有硫磺的刺鼻氣息,也沒有暗河的潮濕腥氣,只有一股沉悶的涼意貼在皮膚上,像是蒙著一層洗不掉的薄霜。
他腳步輕快,內(nèi)勁七重的力量在經(jīng)脈中平穩(wěn)運轉,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周圍能量的流動,可這流暢的旅程,卻讓他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。
按說經(jīng)歷了北境的水咒騎士、南方的火焰守護者,西方封印的路途本該更加兇險,可此刻別說高階吸血鬼,連低階血族的影子都沒見到幾只。
偶爾從通道陰影里竄出幾只青黑色的怪物,也只是最普通的低階吸血鬼,它們皮膚干癟,動作遲緩,連鋒利的爪牙都帶著幾分銹鈍,姜鴻飛甚至不用刻意催動劍上的能量,只憑內(nèi)勁加持的揮砍,就能輕易將它們斬成兩段。
黑血濺落在巖石上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,卻連半分阻礙都算不上。
姜鴻飛收劍而立,看著地上漸漸化作黑灰的吸血鬼尸體,眉頭卻擰得更緊——這些怪物的實力,比他在礦洞入口遇到的還要弱,像是被刻意削弱過的“炮灰”,與其說是阻攔,不如說更像在“引路”。
他抬手摸了摸劍身上的三色紋路,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,圣光的圣潔、水系的清涼與火焰的熾熱在掌心交織,卻依舊驅散不了心底那絲莫名的寒意。
他用手電筒仔細觀察四周,除了冰冷的巖壁和散落的黑灰,只剩下自己腳下延伸的路徑……
可他總有一種錯覺,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暗能量,正向潮水般從前方涌來,比北境的水寒、南方的火烈還要濃重幾分。
這股能量不狂暴,卻異常凝練,像是藏在平靜海面下的暗流,表面上毫無波瀾,深處卻涌動著能吞噬一切的力量。
姜鴻飛有時在恍惚中“看到”,通道兩側的巖壁上,那些肉眼不可見的細小裂縫里,正滲出一縷縷黑色的霧氣,霧氣在空氣中緩緩凝聚,又很快消散,讓他懷疑自己眼花了。
他放慢腳步,不再像之前那樣快速前行,而是每走幾步就停下,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。
通道里靜得可怕,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,連水滴落在巖石上的“滴答”聲都沒有,只有那股若有似無的黑暗能量如同跗骨之蛆,始終纏繞在周身,讓他后頸的汗毛都微微豎起。
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,前方的黑暗突然豁然開朗。
姜鴻飛屏住呼吸,握緊長劍。
只見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赫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,峽谷兩側的巖壁陡峭如削,頂端隱沒在黑暗中,看不清具體高度,只有巖壁上嵌著的幾顆微弱發(fā)光礦石,在黑暗中泛著淡綠色的光暈,勉強照亮了峽谷底部的景象。
峽谷底部鋪著一層細碎的石礫,一條狹窄的通道隱藏在右側巖壁下方,通道入口處的巖壁上,三道平行的刻痕清晰可見——正是路徑圖中標記的西方封印入口。
姜鴻飛縱身躍下峽谷,雙腳落在石礫上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咯吱”聲。
他沒有立刻走向通道,而是轉身看向身后的通道入口,那股一路跟隨的黑暗能量,在他踏入峽谷的瞬間,突然變得格外濃郁,像是有無數(shù)雙眼睛藏在黑暗中,正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。
他抬手揮動長劍,三色光芒在身前劃出一道光弧,照亮了周圍的巖壁。
只見那些看似平整的巖壁上,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孔洞,每一個孔洞里都滲出一縷黑色的霧氣,霧氣在空氣中交織纏繞,漸漸形成一道若隱若現(xiàn)的黑色光罩,將整個峽谷籠罩其中。
“果然沒這么簡單?!苯欙w握緊劍柄,劍身上的三色光芒驟然亮起,與周圍的黑色霧氣形成鮮明對比。
他能清晰感覺到,通道深處傳來一股遠超之前所有騎士的邪惡氣息,那股氣息沉穩(wěn)而冰冷,像是沉睡了千年的-->>巨獸,正緩緩睜開眼睛,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(wǎng)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底的警惕,一步步朝著通道入口走去。
腳下的石礫被踩得“咯吱”作響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未知危險的階梯上,可他的眼神卻愈發(fā)堅定——無論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么,他都必須走下去,因為這是前輩英靈的托付,也是守護錫爾弗頓最后的希望。
姜鴻飛跨過峽谷底部的石礫,剛踏入西方封印入口的通道,周遭的黑暗便驟然濃稠起來。
若是說之前礦道里的黑暗還能被手電筒照出幾分輪廓,此刻的黑暗卻像凝固的墨汁,將光線死死裹在原地——手電筒的光束射出去不過半米,就被無形的力量吞噬,連巖壁上的碎石都只剩模糊的影子,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拒絕光明的闖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