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洪清光的腳步聲輕而穩(wěn),穿過宴會廳里尚未散盡的喧囂與血腥味,停在溫羽凡身側。
她指尖下意識摩挲著袖口的銀色腕表,目光緊鎖拍賣臺上那灘還在冒著熱氣的綠血與碎肉,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。
“溫先生,”她的聲音壓得極低,卻字字清晰,帶著難以掩飾的緊迫感,“你看到了,這龍血藥劑
aster,就是能讓洪門陷入滅頂危機的東西?!?
溫羽凡戴著墨鏡的側臉轉向她,靈視能清晰捕捉到她眼底翻涌的憂慮。
他沒有應聲,只是微微頷首,示意她繼續(xù)說下去。
洪清光的視線掃過臺下那些依舊沉浸在震撼與貪婪中的賓客,喉結輕輕滾動:“洪門能在地下世界立足百年,靠的是歷代積累的人脈、規(guī)矩,還有一批內勁高手撐起來的威懾力??蛇@藥劑一旦流入市場,后果不堪設想——那些原本卡在內勁九重的勢力,只需一瓶藥劑就能瞬間擁有宗師戰(zhàn)力?!?
她頓了頓,指尖攥得發(fā)白:“現(xiàn)在地下世界的格局,是各方勢力相互制衡的結果??勺趲熂墤?zhàn)力的突然泛濫,會打破所有平衡。小勢力會借著這股力量瘋狂擴張,大勢力則會為了爭奪藥劑、鏟除異己掀起血雨腥風。此時的洪門,既要應對內部的暗流,又要抵御外部勢力的沖擊,稍有不慎,就是萬劫不復?!?
海風從古堡的雕花窗欞鉆進來,卷起她鬢邊的碎發(fā),也吹散了些許空氣中的甜膩酒香。
洪清光的目光重新落回溫羽凡身上,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切:“這藥劑的誘惑太大,沒人能抵擋一步登天的誘惑。它不是簡單的武器,而是能改寫規(guī)則的洪水猛獸。一旦全面流通,整個地下世界的秩序都會崩塌,所有的規(guī)矩、道義都會被赤裸裸的力量碾壓,到時候,便是天下大亂?!?
溫羽凡能感受到她話語里的沉重,靈視里“看到”她周身氣息緊繃,連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幾分。
他想起剛才里卡多突破時的狂暴力量,想起那些賓客眼中近乎瘋狂的渴望,心頭也泛起一陣寒意——這藥劑確實是柄雙刃劍,既能讓人一步登天,也能讓整個地下世界陷入無邊戰(zhàn)火。
“新神會這是想借藥劑洗牌地下世界?!焙榍骞獾穆曇衾锿钢唤z狠厲,“他們坐收漁利,看著各方勢力自相殘殺,最后再出來收拾殘局,到時候,整個地下世界都得聽他們擺布。真是好毒的心計?!?
洪清光能看透的棋局,那些盤踞在各方勢力頂端、浸淫權謀半生的老狐貍們,怎會看不明白?
新神會拋出龍血藥劑
aster這顆炸彈,根本不是單純的商品售賣,而是要親手撕碎地下世界維持百年的平衡——宗師戰(zhàn)力的批量復制,意味著舊有的權力格局將被徹底顛覆,弱小勢力會借勢崛起反噬,強大勢力則會為壟斷藥劑掀起血雨腥風,最終所有混亂的終點,只會是新神會坐收漁利的霸權。
這些老狐貍們眼神閃爍,指尖摩挲著競價牌的紋路,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:這藥劑是飲鴆止渴,可若是不搶,自家辛苦攢下的基業(yè),不出半年就會被那些手握宗師戰(zhàn)力的對手啃得尸骨無存。
看透歸看透,阻止?早已為時晚矣。
里卡多一拳轟爆內勁九重融合體的畫面還在眼前,宗師級的威壓余波未散,那灘冒著熱氣的綠血與碎肉,就是最直白的誘惑證明。
沒人能拒絕一步登天的可能,更沒人敢賭對手不會出手。
宴會廳短暫的死寂如同暴風雨前的醞釀,下一秒便被轟然爆發(fā)的狂熱徹底撕碎!
之前還在糾結壽命損耗、武道上限的賓客們,此刻早已將所有顧慮拋到九霄云外。
猶豫?質疑?在實打實的宗師戰(zhàn)力面前,那些都成了可笑的矯情。
“金翅大人!我要這藥劑!多少錢都肯出!”有人猛地站起身,西裝領口崩開兩顆紐扣,紅著眼嘶吼。
“給我來一瓶!不管代價是什么,我要突破!”另一位頭發(fā)花白的武者拍著桌子,周身內勁翻涌得幾乎要沖破體表。
此起彼伏的求購聲浪瞬間淹沒了古堡,原本還算體面的賓客們此刻全然沒了風度,擠到前排對著拍賣臺瘋狂揮手,有人甚至直接掏出支票本,筆尖懸在紙上就等報價。
金翅還沒來得及開口報出起拍價,臺下已經(jīng)炸開了鍋。
“一億美金!我出一億!”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舉著競價牌,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,生怕慢一秒就被人搶走。
話音剛落,立刻就被更高的喊價蓋過:“兩億!金翅大人,兩億美金!”
“三億!別跟我搶!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!”
競價聲如同滾雪球般瘋狂攀升,數(shù)字跳躍的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。
從一億到五億,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;再從五億到十億,也僅僅用了半分鐘。
“十億美金!”頭戴白色頭巾的土豪猛地站到椅子上,高舉著競價牌,周身散發(fā)的氣勢蠻橫-->>至極,“誰也別跟我爭,這瓶藥劑,我要定了!”
十億美金的報價如同驚雷炸響,宴會廳內的喊價聲短暫停歇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土豪身上,有震驚,有不甘,卻也帶著幾分無力——這個價格,已經(jīng)遠超絕大多數(shù)勢力的即時現(xiàn)金流。
金翅倚在拍賣臺邊緣,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臺下瘋狂的人群,嘴角勾起一抹盡在掌控的淺笑。
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水晶瓶,瓶內紫色藥劑流轉的星云,仿佛正映照著即將被戰(zhàn)火席卷的地下世界。
這場由他主導的狂歡,才剛剛進入最精彩的部分。
金翅斜倚在拍賣臺邊緣,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摩挲著水晶瓶冰涼的瓶身,琥珀色的瞳孔掃過臺下此起彼伏的報價人群,臉上始終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仿佛眾人嘶吼的天價于他而,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數(shù)字游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