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下午之時(shí),眾人交了路引,接受了官兵盤查,這才進(jìn)得福寧城。
這城中,已全然盡是官兵了。
似乎要將福寧城打造成一座軍鎮(zhèn)。
林青見此地大旗之上依舊繡的“孟”字,只有小旗打的是他人旗號。
便也就知曉,這城中官兵也是孟建峰麾下。
想來那位總督大人是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要兵分兩路了。
他自己率主力抵擋東南叛軍,而孟建峰這位副總兵則率偏師來坐鎮(zhèn)東面,守御血狼匪。
而孟建峰以福寧府城為第一關(guān),鷲峰山為二線,自己居中調(diào)度之所在安排在了南平府。
意圖也十分明顯。
福寧府能守則守,總不能完全不抵抗便就交到血狼匪手中。
而南平府土地,則不可失。
南平若失,則西江道門戶大開,賊寇可以西進(jìn),也可以南下。
屆時(shí)長樂城也就危矣!
保住南平,限制匪徒在福寧府,則東面之亂可控。
總督大人便能全心在東南一戰(zhàn)。
這一趟行走至此,林青已覺豐富了頗多見聞。
此前他雖在宴賓樓得到了如今局勢情形,奈何紙上得來終覺淺。
不知真實(shí)如何。
這一趟卻叫他見到了戰(zhàn)爭之殘酷,也見到了真實(shí)的作戰(zhàn)部署。
福寶閣的三位引路人將他們帶到福寧分閣,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。
閣門大開,其中空空蕩蕩。
但也沒有打砸痕跡,只怕是轉(zhuǎn)移去了他處。
三人分頭去問蹤跡,留下林青等人在這閣樓前等候。
“這城中景象,與昔日來時(shí),大不同矣!”
有鏢師喟嘆道。
兩府臨近,昔日走鏢之時(shí)也曾到過。
福寧接海,富庶之地。
昔日比之南平還要熱鬧,如今一下子便就沉寂肅殺了起來。
“還好,官兵們還有空在這城中經(jīng)營,看來匪情也還沒有太過猛烈!”
“我們這一行,大致無事?!?
有鏢師這般說。
而李浩然卻搖頭,一臉悲憫道:
“當(dāng)下官兵掌控,也只是各處城池所在,我們一路走官道,自然好些?!?
“那些山野之間,鄉(xiāng)鎮(zhèn)、村落所在,只怕沒有這般光景?!?
聽得此,眾人不由得微微沉默。
所有人都知曉他此非虛,否則這一路走來,也就不會見到那些零零星星的流民了。
林青聽了,正要開口寬慰他幾句,卻驀然的微微挑眉。
他目光望向那空蕩的閣樓之內(nèi),露出一絲思索。
就在剛剛,他的靈識,竟似乎被什么東西觸動了。
雖只僅僅一瞬,但卻絕非錯覺。
抬步正預(yù)備進(jìn)入閣樓轉(zhuǎn)轉(zhuǎn),那引路人卻回來報(bào)說:
“他們唯恐貨物有失,現(xiàn)已轉(zhuǎn)到校場邊上去了?!?
“諸位請隨我來!”
林青聞,便也只能暫且作罷。
跟著引路人一路到了校場,清點(diǎn)了貨物,對了賬單,天色便已昏黑。
眾人等在此地住上一宿,翌日清晨裝車起行。
簡單用過夜飯,各自在房中睡下。
三更夜靜,月色入戶。
原本盤坐在床榻之上的林青緩緩睜開雙目,輕輕推開窗扇,借著月光辨了方位,靈氣御鞋,縱身便就滑了出去。
夜間依舊有官兵巡邏,只是林青腳步浮空,不帶一絲聲響。
一路穿巷過戶,只一刻鐘,便就到了白天眾人等候的閣樓之外。
這里是福寶閣福寧府分閣原先駐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