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壓抑了很久的恐懼和憤怒,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殺意。大夏軍隊的士氣,一下子沖到了!
“全軍出擊!一個不留!”高坡上,耿精忠的命令傳了下來。
失去了幻術(shù)的掩護,那些被藥散控制的土司兵,在戰(zhàn)術(shù)素養(yǎng)和配合遠勝于己的大夏軍隊面前,徹底淪為了待宰的羔羊。他們依舊不知疼痛,卻再也無法給大夏士兵造成心理上的壓迫。
戰(zhàn)局,呈現(xiàn)出一面倒的屠殺。
土司兵的陣線被輕易撕裂,然后被分割,包圍,最后被憤怒的刀槍徹底淹沒。
終于,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后,殘余的土司兵開始崩潰,他們不再沖鋒,而是掉頭朝著來時的山林深處亡命奔逃。
耿精忠看著潰敗的敵軍,沒有下令追擊。山林作戰(zhàn),窮寇莫追,這是兵家大忌。
這一仗,勝了。
但他的眉頭,卻微微皺起。他的目光越過潰逃的散兵,投向了遠處滇南土司軍的大營方向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潰兵并非是雜亂無章地四散奔逃,而是隱隱朝著大營的某個中心點匯聚。而在那個方向,一座巨大無比、被黑色巨幕籠罩的帳篷,顯得格外突兀。那東西,絕不是普通的帥帳。
“那是什么?”耿精忠放下千里鏡,輕聲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一種直覺告訴他,今日所見的幻術(shù)和魔鬼軍隊,或許還不是滇南土司真正的底牌。
“傳令,孫泰帶人打掃戰(zhàn)場,救治傷員,收攏俘虜?!惫⒕业穆曇艉芷椒€(wěn),“耿炳文,你帶一隊人馬,跟我來。”
“是,父親!”耿炳文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,帶著二十名親衛(wèi),快步跟上了耿精忠。
滇南土司軍的大營里一片混亂,帳篷被丟得到處都是,火堆還冒著煙,空氣里混著草藥、血和一股奇怪的甜味。
“給我搜!”耿精忠的命令很直接,“任何角落都別放過,我要知道,他們除了幻術(shù),還藏著什么?!?
“是!”
士兵們立刻散開,開始搜索這座大營。他們很快有了發(fā)現(xiàn),除了一些糧草兵器,更多的是些奇怪的東西。一些帳篷里掛著風干的毒蟲,另一些帳篷里堆著畫了符的人皮和獸骨,甚至在一個角落,他們還發(fā)現(xiàn)了幾大缸沒用完的五覺散原料。
耿炳文帶人沖進那座最大的黑色帳篷。一進去,一股血腥和腐爛的臭味就沖了出來,帳篷中間就是那座炸開的白骨祭壇,周圍地上還躺著黑袍妖人干癟的尸體。
“把這里的東西,全部燒了!”耿炳文厭惡的皺起眉頭。
就在這時,營地邊上傳來一聲呼喊。
“將軍!這里有發(fā)現(xiàn)!”
耿炳文心里一動,立刻帶人跑了過去。只見幾個士兵正圍著一個土坑,坑上蓋的獸皮被掀開了,露出下面堆放的東西。
那是一堆盔甲。
一個士兵從坑里拖出一件胸甲,拍掉上面的泥,臉上有些困惑:“將軍,您看這個樣式……”
耿炳文的目光落在那件胸甲上,瞳孔猛的一縮。
他一把將胸甲拿了過來,入手很沉,那熟悉的鍛打痕跡和甲片連接的樣式,讓他呼吸都停了一下。這分明是大乾軍隊的制式胸甲!
“這里還有!”另一個士兵從坑里又拖出幾頂頭盔。
這些盔甲都被人故意弄舊了,上面抹了泥和血,有些地方還故意砸出了坑,想裝成戰(zhàn)損的樣子。但不管怎么偽裝,那獨特的造型和關(guān)鍵部位的加固設(shè)計,都說明了它們的來處。
耿炳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他拿著那件胸甲,快步走回營地中央,找到了正在看一幅滇南地圖的耿精忠。
“父親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