儀仗隊進(jìn)了城,街道兩邊一個人都沒有,只有巡邏的禁軍隊伍,盔甲碰撞的聲音,在安靜的夜里,聽得特別清楚。
回到宮中,甚至來不及換下那身沾了土的朝服。
一個年輕太監(jiān)就急匆匆的趕到了蕭文虎的府前。
“蕭大人,陛下有旨,宣您和平南王,立刻去養(yǎng)心殿議事?!?
蕭文虎的眼神在那一刻,動了一下。
夜深了,皇城里一片安靜。
養(yǎng)心殿里,蠟燭燒得很亮,但氣氛很壓抑。殿中沒有宮女,也沒有太監(jiān),只有三個人。
景帝換了身黑色的便服,安靜的坐在桌子后面。
桌上沒有奏折,只擺著三樣?xùn)|西:一本舊賬本,一塊南疆來的盔甲碎片,還有那塊染了血的黃絲綢。
平南王耿精忠還穿著盔甲,筆直的站在殿里。蕭文虎站在他旁邊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沉默了很久,景帝才抬起眼,顯得很累。他伸出手指,輕輕點(diǎn)了點(diǎn)那三樣?xùn)|西。
“要不是你們兩個,一個在南疆埋線多年,一個在京城死命的查,朕恐怕……”景帝沒有再說下去,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,“真要等到國破家亡那一天,才知道自己養(yǎng)出個什么樣的好兒子了?!?
耿精忠上前一步,沉聲把話題拉回了正事。
“陛下,陸顯勾結(jié)的,是南疆勢力最大的黑水土司。這個人叫阿史那,野心很大,早就想反了,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,囤積糧食。陸顯被抓的消息一旦傳回南疆,他絕不會善罷甘休?!?
他頓了頓,說:“臣擔(dān)心,南疆邊境……怕是要打仗了?!?
景帝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著。
“這件事,我早就想到了?!彼哪抗廪D(zhuǎn)向了蕭文虎。
蕭文虎沒有馬上說話,他上前一步,拿起那塊盔甲碎片,在手指間慢慢捻著。
“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奇怪?!?
“黑水土司如果真要造反,手下有幾十萬兵馬,為什么要在一個還沒登基、處處被您管著的太子身上押上全部賭注?這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里?!?
蕭文虎抬起眼:“除非,他們有更大的圖謀。太子陸顯,從頭到尾,都只是他們推到明面上,用來攪亂朝局、試探您底線的棋子?!?
“棋子……”景帝重復(fù)了一遍,眼神更冷了。
“還有那個蝴蝶組織。”蕭文虎放下盔甲碎片,聲音冷了下來,“五覺散就是他們提供的,這是羽林軍叛亂的關(guān)鍵。我暗中查過,這個組織已經(jīng)滲透到大乾各地,勢力很大。他們的目的,不只是扶持一個傀儡太子這么簡單?!?
耿精忠聽完,臉色也變得凝重。他守南疆這么多年,從沒聽說過這么一個組織。
一個黑水土司,就已經(jīng)是個大麻煩。再加上一個藏在暗處,不知道底細(xì)的蝴蝶組織……
殿里的氣氛更壓抑了。
景帝聽完兩人的分析,沉默了很久。
他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,只有那不斷敲著桌子的手指,能看出他心里不平靜。
過了很久,敲擊聲停了。
一股殺氣從景帝身上散發(fā)出來。
“不管他們想干什么,也不管他們是誰的棋子?!?
景帝慢慢站起來,眼睛里再也沒有一點(diǎn)疲憊,只剩下冰冷。
“敢把手伸向我大乾的江山,就要有被剁掉的準(zhǔn)備!”
他走到耿精忠面前,一字一句的說。
“耿精忠,我命你立刻回南疆!整合南邊所有兵馬,我給你調(diào)動一切的權(quán)力!黑水土司要是敢動,就給我狠狠的打!打到他再也爬不起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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