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的活路,就是展現(xiàn)出恰到好處的鋒芒——既不是銳利到會刺傷他人的刀子,也不是一捏就碎的軟柿子。
她緩緩抬起頭,那雙在黑暗中依舊亮晶晶的眼睛,毫無畏懼地直視著蒲團上那個神明般的男人。
她的語氣平靜,不卑不亢,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事實。
“回師尊,弟子看到了一個被囚禁了萬年的靈魂?!?
“弟子看到了九玄宗的禁地里,藏著本不該屬于正道的魔道禁術(shù)?!?
“弟子看到了蝕心宗的鎖鏈?!?
她每說一句,大殿內(nèi)的溫度似乎就更低一分。那股無形的壓力,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,仿佛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。
云笑棲卻仿佛毫無所覺,她停頓了一下,迎著那雙深淵般的眸子,清晰地,一字一句地,吐出了最后的答案。
“弟子看到了,真相?!?
話音落下,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死寂??諝夥路鹉坛闪藢嵸|(zhì),連時間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起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或許是一個世紀,又或許只是一瞬間。
那個始終如同冰雕般紋絲不動的男人,謝九玄,終于……抬起了他的眼皮。
那雙深淵般的眸子,直勾勾地,精準地,落在了云笑棲的身上。
云笑棲沒有躲閃。她知道,這一刻,自己絕不能退縮。
終于,謝九玄那萬年不變的嘴角,似乎微微動了一下。那不是笑,更像是某種極其細微的、幾乎無法察覺的肌肉反應(yīng)。
他吐出了一個字。
“好?!?
這一個字,輕飄飄的,卻仿佛帶著萬鈞之力,瞬間擊碎了籠罩在大殿中的所有壓力。
云笑棲緊繃的神經(jīng),終于松懈了萬分之一。
賭對了。
但還沒等她徹底放松,謝九玄接下來的話,讓她心里剛剛熄滅的警報,再次以海嘯般的強度拉響了。
他用那依舊冰冷的語調(diào),緩緩說道:“看來,我的猜測沒有錯?!?
猜測?什么猜測?
云笑棲的心猛地一沉,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(shù)個念頭。
難道說,他早就知道后山的秘密?不,看這架勢,他不僅知道,甚至還猜到自己會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秘密?
還是說……這一切,本就是他故意引導(dǎo)自己去發(fā)現(xiàn)的?
一個更可怕的念頭,如同驚雷般在云笑棲腦海中炸開。
九玄宗的后山禁地,蝕心宗的邪陣,萬年血祭……這些驚天動地的事情,他謝九玄,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?
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?還是知情不報的幫兇?
又或者……他本就是這一切的,幕后黑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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