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三四天,薛嘉剛洗漱完躺上榻,心里正盤算著,姜玄去西山春狩,少說也得大半個月不會召她,這段日子正好能多去郭曉蕓那里走動,跟苗菁混熟些,日后再請他幫忙,也能更順口些。
誰知剛閉上眼沒一會兒,司春就匆匆掀了門簾進來,聲音帶著幾分急切:“奶奶,張公公派人來接您了!”
薛嘉一愣,很是納悶,皇上不是帶著人去西山春狩了嗎?怎么還會派人來接她?
她隨手拿了衣裳穿好,到了后門一看,竟是張鴻寶親自來了。
他面色看著有些焦急,見了薛嘉便連忙說:“薛主子,這次得出去幾日,沒那么快回來,您得跟家里人打聲招呼?!?
薛嘉看他臉色不對,也沒多追問,轉(zhuǎn)頭對司春吩咐:“你在家看好門戶,明日一早,太太和老爺若問起,就說田莊的佃戶鬧事,我連夜趕去處理,得過些日子才能回來?!?
安排妥當后,薛嘉跟著張鴻寶上了馬車。車子剛駛出戚府巷子,張鴻寶就掀著車簾對車夫急聲道:“再快點,務必盡快趕到西山營地!”
薛嘉見他急得額頭都沁出薄汗,忍不住問道:“張公公,到底出了什么事?這么急著趕路?!?
張鴻寶嘆了口氣,壓低聲音:“薛主子,皇上在春狩營地里中了媚藥,現(xiàn)在難受得厲害,就等著您去解毒呢?!?
薛嘉聽了,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,春狩隊伍里那么多宮女,找誰伺候不行,偏要巴巴從京城接她過去,等她趕到,說不定媚藥自己都過去了。
可轉(zhuǎn)念一想,她又驚覺不對勁:誰敢給皇帝下媚藥?既然能下媚藥,自然也能下別的毒,這可不是小事。
但她也沒再多問,宮里的是非最是麻煩,少打聽才能不會引火燒身,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坐著就好。
馬車一路疾馳,車夫揚鞭呼喝“駕駕”聲不斷,車輪碾過崎嶇的山路,顛簸的薛嘉胃里陣陣翻涌。
快兩個時辰后,車子終于停在西山營地外,薛嘉早已在途中換好了一身灰布太監(jiān)服,頭發(fā)束得緊實,低頭時只露半張側(cè)臉,倒真有幾分少年內(nèi)侍的模樣。
她跟著張鴻寶,一路低垂著頭,盡量縮小存在感,快步走到姜玄的寢賬外。
姜玄此刻十分煎熬,渾身似著火了一般,卻又不是發(fā)燒那種痛,是難挨的亢奮,迫切地想要紓解。
今夜晚宴他是在太后的營帳里用的,一起用餐的還有幾位太后的親眷,飲酒后他有些頭暈,太后宮里的李嬤嬤說帳內(nèi)嘈雜,便引他去旁邊的空營帳歇息。
姜玄瞇了一會,覺得清明了些,這時太后的外甥女李瑤過來給他送了一盞解酒湯,姜玄喝了半碗解酒湯,李瑤并未離去,跟他說起狩獵的事情,說自己的騎射功夫也很好,到時候想一起去狩獵。
姜玄很快便察覺身體不對,身體燥熱,腫脹難耐。他咬著牙撐著起來要回自己的營帳,李嬤嬤進來勸他就在這里歇著,姜玄卻沒說話,啞著聲音喊張鴻寶來扶他。
張鴻寶扶著姜玄回到營帳內(nèi),姜玄這才說自己可能中了媚藥,十分難受。張鴻寶大驚,姜玄卻讓他先出去,他自己想辦法。
張鴻寶出去后,聽到營帳內(nèi)傳來姜玄低沉的悶哼,以及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,過了一會,姜玄又叫他進去。
姜玄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,聲音也變了腔調(diào):“去……去把她弄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