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大人!”
陸遠山激動得老臉通紅,差點當場給蘇云跪下。
“謝太師!謝太師!下官一定鞠躬盡瘁,死而后已!”
等陸遠山千恩萬謝地退下后,徐耀祖終于忍不住了,一臉鄙夷地啐了一口。
“呸!這老東西,變臉比翻書還快!為了個官位和貸款,連昔日的盟友都賣得一干二凈,簡直毫無底線!”
蘇云慢悠悠地坐回太師椅,端起茶杯。
“底線?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嗎?”他吹了吹茶沫,“你看,這就叫專業(yè)。當他們的身家性命、榮華富貴,都跟咱們這條船綁在一起的時候,他們比天策衛(wèi)還恨船上的老鼠?!?
“這叫‘利益共同體’。他們現(xiàn)在不是單純地給我打工,他們是給自己打工。我吃肉,他們就能喝湯。我要是翻船了,他們就得跟著一起淹死。”
蘇云抿了口茶,看著還是一臉憤憤不平的徐耀祖,笑了笑。
“以前他們是我的對手盤,現(xiàn)在,他們是我最忠誠的狼犬。這就叫,只要鋤頭揮得好,沒有墻角挖不倒?!?
徐耀祖似懂非懂,只覺得自家大人的手段,已經(jīng)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。
就在此時,沈策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書房的陰影中。
“大人?!?
蘇云放下茶杯,眼神平靜?!罢f?!?
“京城密令,新任的江南總督已經(jīng)啟程,三日后抵達蘇州。陛下命您交接完所有事務(wù),即刻返京?!?
徐耀祖心頭一緊:“這么快?”
蘇云臉上卻沒有任何意外。
他站起身,重新走到那副巨大的堪輿圖前。
江南的版圖上,原本密密麻麻的黑子,如今已經(jīng)變得稀稀疏疏。
“江南這盤棋,下得差不多了?!彼粗貓D,目光卻仿佛穿透了紙張,望向了遙遠的北方,“是時候,回京去會一會,那條真正的大龍了?!?
他伸出手,輕輕撫摸著地圖上“京城”的位置。
“耀祖,我走之后,江南這邊,就交給你了?!?
徐耀祖猛地一抬頭,眼中滿是惶恐和不舍:“大人!我……我不行?。∥摇?
“我說你行,你就行?!碧K云的語氣不容置疑,“記住,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,是我建立的這套體系?;始义X莊、鹽鐵總公司、江南總商會……只要這些機器還在運轉(zhuǎn),誰坐在這個位子上,都一樣?!?
他頓了頓,轉(zhuǎn)頭看向沈策。
“我們那位‘向?qū)А罱趺礃恿???
沈策躬身:“回大人,天璣自進入皇陵范圍后,便再無動靜。不過,根據(jù)懸賞令傳回的各路消息,那些在皇陵外圍蹲守的江湖客,都說最近皇陵深處,夜夜都有金光沖天,還有隱約的龍吟之聲傳出?!?
“龍吟?”蘇云笑了,“看來,那幫老鼠,是真的準備搞個大新聞了。”
他從竹籃里,拿起最后一枚黑色的棋子。
這枚棋子,比其他的都要大,上面還用朱砂描了一個詭異的星辰圖案。
這是他當初用來標記‘觀星者’京城總舵的棋子。
“沈策,傳我命令?!?
蘇云的聲音,在安靜的書房中,清晰無比。
“通知所有潛伏在京城的天策衛(wèi),以及餓狼營,收網(wǎng)?!?
他走到堪輿圖前,目光鎖定在京城旁邊,那片代表著皇家禁地的區(qū)域。
“告訴他們,不用再等了。”
蘇云手指一彈,那枚刻著星辰的黑色棋子,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精準地落在了地圖上“皇陵”兩個字的正中央。
“啪”的一聲輕響,仿佛是為這場曠日持久的博弈,落下了最終的判決。
“這盤棋,我來收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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