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體樂詠不太利索地挪了過來,問道:“什么意思?重復(fù)?”
聞頌指著面前的痕跡:“你看這里有很多腳印和磨損,我猜剛才那只鬼應(yīng)該一直在重復(fù)剛才的動作,從這里跳下去,然后再爬上樓繼續(xù)跳下去?!?
樂詠想不明白:“他為什么要一直做這個事,他都變成鬼了,還有必要自殺嗎?”
聞頌搖搖頭,他當(dāng)然也想不明白,不過他微微發(fā)怔后,對著那片腳印痕跡喃喃說道:“不是我,是他們……”
樂詠聽著聞頌的話,一下子緊張起來:“聞哥,沒頭沒尾你突然在說什么,什么不是你,你是被什么附身了嗎?!”
聞頌抬起頭,看向樂詠:“不是我,是他們,我是想救他的?!?
他把這句話完整地說了一遍,看樂詠正在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,他才無奈地攤手解釋道:“我沒被什么東西附身,我是在重復(fù)剛才那個跳樓鬼跳下去之前說的話。”
樂詠驚異不已:“他剛才說話了?他不就嘴巴動了動,你這都聽出來了?”
聞頌說道:“差不多吧,我從他的口型分辨出來的?!?
樂詠早就不懷疑聞頌的實力了,所以根本沒有懷疑這內(nèi)容的真實性,立刻接話道:“這句是什么意思?不是他干的,難道他是被冤枉而死的?”
聞頌點頭:“很有可能?!?
看來這所學(xué)校里也有個冤魂,但可惜的是,當(dāng)時舊居民樓里的那些事,他還能通過電視新聞和日記來推測出大概情況,可這所學(xué)校發(fā)生過的事情,他卻連聽都沒有聽過,根本無從下手。
他問樂詠:“關(guān)于這所廢棄學(xué)校,你知道些什么?”
樂詠有點茫然:“我知道有人在這里裝神弄鬼,把人特地叫到這里關(guān)在廁所,好害他們晚上被拉進(jìn)災(zāi)禍區(qū)域,這還是我最尊敬的前輩告訴我的,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?!?
最尊敬的前輩?那不是他說的嗎?
聞頌表情怪異地看了眼樂詠,樂詠摸了摸臉頰:“我臉上是有什么嗎?”
聞頌搖頭換了個方式問道:“這所學(xué)校發(fā)生過什么命案或者重大的事情嗎?”
樂詠撓了撓頭:“這個我還真不知道,這所學(xué)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廢棄了?!?
聞頌沉默幾秒,說道:“那只有換個辦法調(diào)查了?!?
樂詠好奇:“你這么快就想到辦法了?什么辦法?”
聞頌:“等,等那個跳樓鬼重新上來。”
樂詠:“然后?”
“然后你直接去問問他,問他為什么要跳樓,這里發(fā)生了什么?!?
樂詠直接愣住,不敢相信地伸手指著自己:“我去?”
聞頌理所當(dāng)然地說道:“是的,雖然在我初步判斷力,這個鬼應(yīng)該不是敵對單位,但為了以防萬一,我們最好還是小心點,讓你去是最保險的,因為你現(xiàn)在本來就是一具尸體,鬼是不會攻擊尸體的?!?
聞頌說得頭頭是道,樂詠甚至找不到反駁的理由,于是在下次腳步聲再次響起的時候,樂詠真的就這么緊張地站在屋頂大門的位置,數(shù)著心跳等待起來。
漫長的等待過后,樂詠聽到那腳步聲終于靠近了大門。
下個瞬間,頂樓的門再次被推開,同樣的跳樓鬼以同樣的姿態(tài)同樣的路線,直直朝前方走去。
樂詠深深吐了口氣,擋在對方前面,趁著跳樓鬼靠近的同時大聲開口道:“你,你好!我對你沒有惡意,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問你一個問題——”
他話沒說完,整個人身體頓時后退,被撞得摔了個屁股墩。
樂詠茫然地抬頭,就看到跳樓鬼像是沒有看到他那樣,徑直朝前走了過去。
樂詠被撞得有點懵,但同時也不那么害怕了,因為對方不光沒有攻擊他的欲望,甚至都沒有理他的欲望。他見狀反倒主動起來,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趕緊追了過去,仿佛一個追著緋聞明星采訪的娛樂記者:“等等!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從這兒跳下去?你之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,你想救誰?又是誰害了誰,啊等一下——”
他話沒說完,那頭身影消失,樓下再次傳來了“砰”地一聲。
樂詠:“……”
他沖著角落里的聞頌無奈搖頭,表示對方跳得太快了,他實在來不及問出更多問題:“要不下圈我們再問快一點兒?”
于是在十來分鐘后,在確定跳樓鬼屬于非紅名怪之后,聞頌和樂詠一起上了。
他們兩個一左一右把跳樓鬼夾在了中間,開始飛快地問起問題。
“你說的救人是指救誰?”
“到底是誰冤枉了你?”
“你以前是這個學(xué)校里的老師嗎?”
“你是為什么想跳樓?是誰逼你的嗎?”
“你這兩天有沒有在這地方見過什么奇怪的人?”
“……”
“砰”地一聲,跳樓鬼再次掉到了地上。
樂詠和聞頌趴在欄桿邊看著,他掉下去的身影,直到對方?jīng)]入夜色消失不見,樂詠才有些遲疑地抬頭說道:“聞哥,我怎么覺得他剛才好像走得比之前快了?”
聞頌搖頭:“肯定是你弄錯了,鬼怎么會為了躲我們故意走那么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