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沿著街邊蕩步，邱石匯報了一下在《人民文學(xué)》改稿的事，并告訴她劉芯武在寫愛情小說，這個題材不久將會迎來春天。

“真的呀？！”

曹安晴一蹦老高，在家里不修邊幅，穿一件肥大的灰色棉毛衫，跳起來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腰，白得晃眼。

邱石愛看，多跳。

楚王好細(xì)腰嘛，他們老大教的。

“那事怎么說？”他問。

曹安晴喜滋滋道：“妥了呀，在找地方，等找好他們就搬走?！?

“多少錢解決的？”

“十年房租?！?

“多少年？！”

邱石當(dāng)場就不樂意了，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，好像也沒多少錢。

百塊吧。

當(dāng)然具體的，還得看找到多大面積的住處。

不過估計也沒大地方安排給他們。

邱石說起稿費匯款單的事，讓她收到后，往北大去通電話，他再過來兌，兌那玩意要證明，還得讓學(xué)校開封介紹信。

曹安晴道：“我沒提你啊，我說我只有這么多錢，大概情況她也知道。不用你錢，我真有，不過等給她后，就沒剩啥了，我得趕緊賺錢啊?！?

邱石笑道：“也不用這么急，欲速則不達(dá)，寫東西還是要練的，我的錢你先用唄?！?

曹安晴噘起嘴，苦惱道：“上次那小說不行，最近去地攤掏回幾本張恨水、包笑天，一直在看書，我還沒動筆呢。就是感覺按照你說的那種題材，寫出來現(xiàn)在也不能發(fā)表吧？”

“現(xiàn)在不行，留著以后啊，權(quán)當(dāng)攢稿子，怕啥，再說……”

邱石略作停頓道，“其實你有個很好的題材可以寫啊?！?

曹安晴腦殼一歪：“哦？”

“父母的愛情?！?

雖然沒有刨根問底，但是只從小曹同志的只片語中，邱石也能看出曹家不簡單。

曹媽是海歸派，那個年代的留學(xué)生，研究天體物理學(xué)，你品。

曹爸是官宦之后，曹家祖上做過朝廷的京官。

二人出身顯赫，然而結(jié)局很悲慘。

現(xiàn)在那段往事還真可以寫。

再加上小曹同志她哥，與父母決裂，離家出走。

全是素材，滿是沖突。

一個極好的題材，但凡寫出來，必定能引發(fā)許多知識份子家庭的共鳴，而且一樣能寫出時代反思性。

聽邱石這么一解釋，曹安晴神色黯然，緩了緩后，眼神逐漸明亮起來。

驀然有種非寫不可的感覺！

這是對父母的一場祭奠，關(guān)于愛情，關(guān)于命運，關(guān)于對時代的控訴！

連她這種水平的人，都能嗅到里面飽含的濃烈文學(xué)性。

說到底，她還是想寫出一點帶思想性的東西，成為父母的驕傲。

邱石也說過，通俗小說和思想性并不沖突。

“那我得好好寫！”

曹安晴攥緊拳頭，猶如在立下一個誓，“我要先收集素材，我爸媽早年的事，我也不是特別清楚，我要把他們曾走過的路，去走一遍，把他們認(rèn)識的人，去拜訪一遍?！?

很不錯的想法，只是邱石詫異道：“你不會要出國吧？”

“那不會，我媽是河北人，去她老家走一趟還是有必要的。”

曹安晴忽然笑起來，“所以邱石同志，我接下來可能很忙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?！?

邱石伸出手，揉揉她腦瓜：“你也一樣，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?！?

好在河北很近。

“你不要弄我頭呀！我好不容易在四聯(lián)燙的，你知不知道要排隊多久??！”曹安晴抓狂道。

邱石：“……”

好吧，找到她的禁臠了。

友誼可以敦，頭不能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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