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!”
屋外鍋里燉的野豬肉香飄得老遠,
屋內(nèi)笑語不斷,
仿佛那丟的不是錢,是場鬧劇。
——只要人還在,日子就燒得起來。
鄭老焉也跟著點頭,抹了把嘴:“你這小子,手腳是真利索,老的沒嘍,新的才進屋。這天寒地凍的,上山一趟,摸點硬貨回來,不虧。但往后可得長點心眼兒,家底子藏好了,別讓老鼠鉆了洞?!?
說到底,白吃了人家一頓肉,嘴上抹了油,心里也得替人說句公道話。
這小子最近風頭太盛,惹眼了。
天上沒白掉的餡餅,地上也沒白跑的野豬。
千日防賊?哪兒有那么多閑工夫!
“對啊對啊,早知道會被那王八蛋順走,我還不如當初就分給屯子老少爺們,還能落個好人緣兒!”
“哎喲你這話說的,真要天天吃他家肉,還不把門檻踏平了?往后一開飯就指著他家灶臺眼兒巴巴瞅著,咋整?”
“哈哈哈,我看老胡你腰圍快趕上水缸了,先割你兩塊肉,解解饞!”
“哎喲這話在理!”
屋里一幫人你一嘴我一嘴,笑罵聲亂成一團,熱熱鬧鬧,像圍了個火塘子。
李學武在角落里看得直翻白眼——這小兔崽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盤?請這么多人來,就為吃頓飯?
鬼都不信!
門簾一掀,老嬸兒端著熱騰騰的盆兒進來了,臉上笑得跟開花似的:“聊得差不多了吧?該開飯了!”
“哎喲我滴老天爺,光顧著嘮嗑,肚子都貼脊梁骨了!”
“趕緊上菜!這呼能掌我可是惦記好些年了,饞得夜里做夢都聞著味兒!”
小燕妮和小妮子倆丫頭也忙活起來,擺碗擺筷,端盤遞壺。
李尋站起身,拍拍屁股:“行,開飯!老叔我先去撒泡尿,憋著喝酒不痛快?!?
“去去去,你這嘴可真臟,說得跟下水道開閘似的!快去快回,別磨蹭!”
“放心,酒沒涼,人不跑!”
李尋推門出去,腳步輕得像貓。
門一合上,臉上的笑瞬間沒了。
他早就算好了時辰——快十一點了,屯子里熄燈的熄燈,打呼的打呼,正是下手的好時候。
“花花!”
低低一聲喚,墻外立刻傳來窸窸窣窣的爪子響,還有壓著嗓子的嗚咽。
李尋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,湊到狗耳朵邊,輕聲交代:“聽著,辦成了,下次上山,野豬腿給你啃三根?!?
“汪!”
花花興奮一抖,叼起火折子,嗖地躥進夜色里,像道影子。
屋里那頓呼能掌,吃得人人肚圓臉紅。
鄭老焉喝多了,嘴皮子開始打飄,手里的碗都端不穩(wěn)。
連王大姐也灌了小半盅,臉蛋紅得跟熟透的山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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