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只狗子齊刷刷一使勁,繩子繃得筆直,雪橇車“嘎吱”一聲就滑了出去!
那車根本不用推,跟長了腿似的,被它們輕松拽著在院子里兜了兩圈,花花一轉身,帶頭沖出了院門:
“喲嗬——沖啊花花!”
屋里頭四個女的正埋頭收拾行李,連小丫頭都蹲地上疊衣服,一聽后院動靜,齊刷刷探頭一看——好嘛!李尋整個人歪坐在那輛紅白相間的雪橇上,身后四只狗狂奔如風,雪沫子亂濺,跟開摩托似的!
“哇啊啊——!”
小敏差點把手里襪子扔了,拔腿就追:
“尋哥你等我??!你都不帶我?!”
這人也太損了!明明說好一起玩,結果悶頭就跑,連個招呼都不打,當她透明人呢?
秀秀和林青對視一眼,嘴角直抽。
真讓這小子給鼓搗出來了?四條狗拉車,還是雪橇?!那畫面太炸裂,倆人心里直癢癢,都想上去試試,但又不敢。
最坐不住的還得數小敏——這小妮子表面上裝老成,心里早把“我也要坐”四個字刻腦門上了。
可她嘴上抹了蜜,愣是開不了口,只能眼巴巴望著,小手捏得都發(fā)白。
她追了半條街,嗓子都喊啞了,人影子都快沒了,知道喊不動了,干脆雙手攏成喇叭:
“花花!回來!我也要去——!”
花花耳朵一抖,猛地剎住,扭頭一瞅,嗷了兩聲。
大黑、二黑、大虎立馬懂了——調頭!繞圈!包抄!
雪地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大弧線,四只狗一扭身,直接沖到小敏腳邊,尾巴搖得像螺旋槳。
“哈哈哈!你們太棒了!”小敏瞬間原地復活,沖它們豎起大拇指,還不忘回頭瞪一眼,“哼!臭姐夫,傻眼了吧?狗狗可聽我的!”
她一腳踹掉鞋上的雪,哧溜一下竄上雪橇,屁股還沒坐穩(wěn),嘴就開了:
“臭尋哥!你故意的!氣死我了!”
李尋翻了個白眼,慢悠悠道:“我這不測測這車夠不夠硬嗎?萬一散架了,你不是得哭一晚上?”
“那又怎樣?”小敏一揚下巴,“壓死我我也要玩!”
“行行行,走走走。”李尋一揮手,“花花,再來一程!”
狗子們天生愛瘋,一聽指令,尾巴一翹,撒腿就跑!
風在耳邊呼呼刮,雪沫子糊了一臉,小敏穩(wěn)穩(wěn)坐在后頭,沖前面喊:“花花它們懂分寸,真不會翻!”
跑了一圈,屯子里一半人都探出頭來看稀奇,有大爺叼著煙袋直嘬牙花子,有娃子追著跑邊喊“狗拉車!狗拉車!”
玩得差不多了,才想起還得去公社,于是原路折返,接上秀秀。
秀秀剛坐上車,外套就甩過來了:
“披上!別等凍得鼻子發(fā)青才想起穿!”
李尋一愣,順手披上,嘴上不說,心里暖得像灌了熱粥——他這體質,穿單衣凍一宿都不帶顫的,可媳婦的心意,哪能不當回事?
“好了,媳婦坐穩(wěn),花花,上路!”
四只狗子剛才跑過一遭,早摸清了怎么省力,拉起來又穩(wěn)又快,雪橇如離弦箭,唰唰向前沖。
“小敏,慢點!別顛著秀秀!”林青在后頭喊。
“知道啦林青姐!”
這速度,比老余叔那慢悠悠的牛車快了十倍不止,路邊的樹影子都成了一道道模糊的黑線。
小敏站起身,張開雙臂尖叫:“哇——太爽了!這比坐過山車還帶勁!”
話音剛落,一坨雪劈頭蓋臉砸她臉上。
“呸呸呸!”
李尋趕緊拽她回來,笑得前仰后合:“咋樣?還敢不敢站著了?”
這條路就一條,狗子熟門熟路,他樂得當甩手掌柜,跟小敏逗悶子:
“哎喲,臉都凍紅啦?”
小敏胡亂抹了把雪,眼睛瞪得溜圓:“你故意的!明知道我會被砸,還假裝看不見!壞透了!”
李尋一挑眉,悠悠來了一句:
“這就叫長記性。摔過一次,下次你自己就學會蹲好了?!?
這姐夫也太討人嫌了,煩死了。
“行了行了,你能不能別東歪西扭的,坐穩(wěn)點成不?”
秀秀看不下去,忍不住嘀咕了一句。
小姑娘立馬縮了縮脖子,像個受驚的小兔子,扭頭想看外頭的雪景。
可剛一轉頭,眼睛就黏住了——前頭晃晃悠悠駛來一輛牛車!
剛才那點小情緒全被拋到九霄云外,她一骨碌爬起來,死命拽李尋的胳膊:
“姐!尋哥!前面有車!有人!”
“嗯?”
兩人同時順著她指的方向瞧去。
一瞧那輛破舊但眼熟的牛車,秀秀脫口而出:
“這不老余叔的車嗎?”
之前好幾次送肉、送菜,都是這老哥趕著車來幫襯,她能記不住?
“沒錯,車上還坐了個人?!崩顚げ[了瞇眼,隔-->>著老遠都看清楚了。
“花花,慢點!咱們過去打個招呼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