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發(fā)著光的石門,還有那片詭異的樹林早已消失不見了,如果不是山鬼還站在一旁,他可能都要以為這只是個夢了。
村子里現(xiàn)在情況不明,河邊又出現(xiàn)了疑似月娘的尸體。
歲晏殊可沒有忘了他們本來就是要找月娘的這件事,眼下正好有機會,不如去一探究竟。
他們所有人都希望月娘還活著,哪怕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,也仍有一絲月娘生還信念支撐著他們去尋找。
他們都希望這個善良的人兒,能有一個好的結局,所以他們從未放棄過尋找。
只是李嬸兒家的做派和想法令人作嘔,他們的那些舉動也令人心寒,他們既希望月娘能逃得遠遠的,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,又希望能親眼看到月娘好好的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歲晏殊也懷著這種復雜的心情,緊緊的牽著手里的阿喜妹妹,囑咐山鬼他們在原地稍等一會兒,然后牽著阿喜妹妹一起向小河邊走去。
本來是想把阿喜妹妹也一并托付給山鬼的,但是看著阿喜妹妹那清澈懵懂的眼神,還是覺得不太放心,于是歲晏殊仍然將她帶在了自己身邊照顧。
他們又往靠近河邊的位置前進了十幾步,這回他看清了,河里確實是一具女性的尸體,面部朝下,漂浮在河面上。
但是她的頭發(fā)被散開來,正好蓋住了面部,無法看清到底是誰。
歲晏殊帶著談七喜小心的走近,他輕輕的把蓋在尸體臉上的頭發(fā)向一旁撩過去,露出了月娘那張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清秀的臉。
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月娘的鼻子下面,月娘早已沒了氣息。
談七喜也有樣學樣的把手蓋在月娘的臉上,然后停頓了一會兒,在慢吞吞的把手收了回來,小胖臉繃得緊緊的,好像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結論。
歲晏殊好笑的看著談七喜緊繃的包子臉,輕輕的把她的手拿了下去,握在了自己手中,不讓談七喜再亂動,自己則用另一只手繼續(xù)查看著尸體。
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,被談七喜小手蓋過的地方,正好是眼睛的部分,隨著小手的離開,眼皮也輕輕的蓋上了。
經歷了那場火災之后,還有以前在屋頂上曬太陽的時候,看到過城里的那些趕著棺材的人,歲晏殊已經對死亡有了深刻的印象。
他知道,月娘怕是再也回不來了。
月娘的小腹微凸,雙手緊緊的護著小腹,面色青紫,身體有多處浮腫,生前曾有過掙扎的痕跡。
旁邊有件紅色的衣服漂浮在河邊,看起來也是月娘的,月娘的腰間還緊緊的系著一根繩子,麻繩被泡爛了一部分,但是其余的仍緊緊的系在月娘的腰間,就像她坎坷的命運一樣,讓她掙脫不得。
忽然一陣狂風大起,一道鬼影在他們身后快速的閃過,不久就恢復了平靜。
歲晏殊感覺到異樣,連忙扭頭看去,卻一無所獲。
十幾里外的一個樹林里,一陣黑風刮過,一個紅衣女鬼靠著樹,嘴里吐出來了一口鮮血,她好像受了什么傷,一下子再也支撐不住,順著樹干緩緩的滑了下來。
她身上詭異的紅光暗淡了下來,滿身的戾氣也仿佛被暫時的壓制住了,嗜血而又瘋狂的眼神,漸漸的恢復了理智。
“公道,公道,誰能給我和孩子一個公道?”
“這世間究竟有沒有公道?我的孩子,他還沒有出生呢,就同我一起做了鬼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