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周大人說,事已辦妥。”
銀珠低聲稟報,頓了頓,臉上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,聲音更低了半分。
水仙看她神色,臉上浮現(xiàn)起了抹真心笑意,打趣道:“只說這些了?”
“周大人……還特意問了奴婢,在宮中當差是否辛苦,讓奴婢……萬事小心?!?
水仙抬眸看了銀珠一眼,見她耳根微紅,心中了然。
她淺淺一笑,語氣溫和:“周硯是個穩(wěn)妥人,他既關(guān)心你,你便領了這份心意。在宮里,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惦記著,是福氣?!?
水仙深知銀珠靦腆,不想讓她錯過這份好姻緣,便如是說道。
銀珠臉頰更紅,垂頭訥訥稱是。
正說著,小理子悄無聲息地進來,低聲稟報。
“娘娘,查到了,宮宴上幫皇后娘娘處理水秀姑娘丟下香囊的……那個小太監(jiān),前夜在浣衣局后的井里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說是失足落井?!?
水仙神色不變:“死無對證?呵,無妨?!?
“清理得越干凈,痕跡反而越明顯。”
“你去細細的查?!?
她目光轉(zhuǎn)向窗外,天際已泛起魚肚白。
重陽將至。
布局已成,網(wǎng)已撒下,只待重陽那一日……
重陽節(jié)前一日。
坤寧宮突然傳出皇后病情加重的消息。
太醫(yī)院院判親自前往診脈,出來后對著等候的宮人及聞訊趕來的妃嬪,面色凝重地搖頭嘆息。
“皇后娘娘鳳體孱弱,憂思過甚,氣血兩虧,實需靜心調(diào)養(yǎng),不宜勞累啊……”
宮內(nèi)宮外,瞬間散步開皇后“病重”的消息。然而,坤寧宮內(nèi),皇后卻掙扎著從病榻上坐起,對著嬤嬤,語氣虛弱卻堅定。
“明日重陽登高,祭祀天地祖宗,乃國之大典……把解藥拿來,本宮一定要去……”
婉妃、瑤貴人等一眾依附皇后的妃嬪紛紛前往探視,辭懇切,滿是對皇后抱病堅持祭祀的敬佩與擔憂。
一時間,后宮之中。
“皇后賢德,抱病祈?!钡南u漸傳開,試圖以此博取同情,給昭衡帝施加無形的壓力。
水仙在禮和宮聽聞消息,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聽露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去查查,皇后娘娘倚重的那位院判給皇后娘娘診完脈后,此刻在何處?”
不過片刻,聽露回報:“娘娘,陳太醫(yī)半個時辰前剛剛離宮?!?
水仙將聽露召到身邊,仔細叮囑,她要讓明日重陽節(jié)時,廉辰熙在宮中不管用什么辦法,也要攔住或者支開陳太醫(yī)。
之后,水仙又讓聽露去了太醫(yī)院,叫來了這幾日一直候在太醫(yī)院的裴濟川。
水仙坐在圈椅上,聲音里透著些嚴肅。
“裴濟川?!?
“微臣在?!?
“明日祭祀,你隨行伺候。備好你所有的看家本領,無論皇后娘娘屆時有何等‘不適’,你需第一時間上前,仔細診治?!?
水仙目光平靜地看著他,她的話里有著深意,“務必……診斷分明,讓皇上和眾位大臣,都聽得清清楚楚,看得明明白白?!?
“微臣明白。”
裴濟川心領神會,鄭重躬身。
小理子也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,低聲稟報:“娘娘放心,堆秀山御道旁,咱們的人已經(jīng)安排妥當,必保裴太醫(yī)能及時近前。”
說完,裴濟川再次上前,將周硯通過他傳來的密信呈給水仙。
這是周硯今日一早送去他府里的,畢竟銀珠往來不易,周硯便托裴濟川傳給水仙。
水仙展開那小小的紙條,看完上面端親王的話,眼神瞬間冰寒。
她輕輕嗤笑一聲,將紙條湊近燭火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
“秋后的螞蚱,不知死活。”
她低聲自語,聲音里聽不出喜怒,只有一片冰冷的殺機,“本宮倒要看看,他還能蹦跶幾時?!?
重陽登高,近在眼前。
只待明日,在那萬眾矚目之處,她定要那皇后付出代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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