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時樾瞳孔睜大,面色錯愕,察覺到眼前人身體傳來的溫度,原本想要推開的手,不禁放下,安撫道:“我知道,別怕,我在?!?
薛梔不管不管像是掛在了傅時樾身上,“阿娘就是在一個雷雨夜去世的。
我好后悔當(dāng)時沒能陪在阿娘身邊。我明明都知道她生病了,我還放任她一個人住。
若不是我有私心,擔(dān)心婆李紅花罵我,我又怎么會離開。
我好后悔,我真的好后悔!如果我在家陪著阿娘,阿娘說不定就不會死了。就算再怎么罵我打我,我都不應(yīng)該會傅家的。
我錯了,我錯得離譜?!?
薛婉當(dāng)時病重,薛梔過來照顧了幾日,李紅花見其耽擱了家中的活,便上門要求她回去。
在李紅花的壓迫和薛婉的說服下,她回了傅家。
可就在當(dāng)晚,薛婉病逝。
此事一度成為了她的心結(jié)。
薛梔一邊哭著一邊說,淚水從眼眶奪出,滑落到傅時樾的肩膀,溫?zé)岬臏I珠好似滴滴落在了他的心尖上,使得心臟越發(fā)滾燙。
傅時樾抬起手,拍了拍薛梔的后背,安慰道:“梔梔乖,不哭了。薛姨的事,不怪你。”
聽到傅時樾的話,薛梔非但沒有停止,反而嚎啕大哭。
梔梔乖,不哭了。
這是她阿娘每次哄她時所說的話。
自從阿娘死后,再無人對她說過。
傅時樾是第二個這般哄她的人。
前世對她好的人,只有阿娘。
現(xiàn)在又多了一個傅時樾。
薛梔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孩,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,趴在大人懷中,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哭。
傅時樾就這么任由薛梔哭,漸漸哭聲小了,才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哭累睡著了,低頭見此,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揚(yáng),將薛梔塞進(jìn)被子里,準(zhǔn)備離開,卻被一只手抓住。
薛梔睜著早已哭紅的眼,表情委屈,聲音沙啞道:“時樾哥哥,你別走。
我不想一個人睡,太害怕了,你陪我好不好?”
傅時樾原想拒絕,畢竟男女授受不親。
他們現(xiàn)在這樣早就沒了分寸,況且他對薛梔本就有私心,豈能如此?
然而在薛梔的期待下,他不忍拒絕,也不想拒絕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應(yīng)道:“好,我陪你?!?
“你快睡吧,我不走?!?
“那你怎么辦?”薛梔問道:“我房間里沒其他被子?!?
“沒事?!备禃r樾指了指旁邊的凳子,道:“我坐著就行。”
“那怎么能行呢?時樾哥,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都濕了?都怪我,如果不是擔(dān)心我,你也不會被淋濕了?!?
緊接著,薛梔又說,“時樾哥,你快回去換身衣服,省得明早得了風(fēng)寒?!?
“那你不害怕了?”
“我我我不怕了?!毖d假似堅(jiān)強(qiáng)道。
傅時樾看穿了薛梔的強(qiáng)撐,深吸一口氣道:“我去換身衣服,再來陪你?!?
“不用了,我我一個人可以的?!?
實(shí)際上,她是害怕了。
她本來只是想拉近自己和傅時樾的關(guān)系,但卻忘了,她是女子,傅時樾是男子,又不是夫妻,豈能同住一屋?
且無論上一世,還是現(xiàn)在,除了傅凜,她還從未和其他男子如此親密過。
剛才的擁抱,已然是過了線。
若是強(qiáng)留對方,她房間里只剩一張床,難不成還要同睡啊?
如今已是秋日,天氣漸涼,外面又下著雨,若是不蓋被,這一夜,怕是難了。
傅凜是在新婚當(dāng)晚被抓走的,他們連洞房都還沒入呢。
嚴(yán)格地說,她和傅凜都未曾睡過同一張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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