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，街坊們都走了，江蕙英和于暉坐在石桌旁，收拾著碗筷。于暉突然說：“蕙英，下個月我轉(zhuǎn)正后，想跟你商量個事——咱們把小院的儲物間改造成個小辦公室，放張桌子，你平時可以在這兒對賬、接待客戶，比在雜貨鋪方便?！苯ビ⒀劬α亮耍骸拔乙彩沁@么想的！再做個貨架，擺點樣品，客戶來了能直接看貨。”

兩人相視一笑，不用多說，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——這就是默契，是一起過日子、一起做買賣練出來的。江蕙英摸了摸墻上的獎狀，心里盤算著：明天就去找王師傅，讓他幫忙做貨架和辦公桌；還要跟表哥聯(lián)系上海的批發(fā)商，定好進貨的時間；月底于暉轉(zhuǎn)正，還要給他買件新的的確良襯衫，作為慶祝。

月光透過老榆樹的枝椏，灑在青磚小院里，也灑在兩個并肩坐著的人身上。江蕙英知道，不管以后遇到多少像劉主任這樣的刁難，不管生意上有多少困難，只要有這張紅獎狀，有于暉在身邊，有街坊們的幫襯，她就什么都不怕——因為她走的是正道，做的是正經(jīng)買賣，日子只會越過越紅火，不會越來越差。

第二天一早，江蕙英就去找王師傅，讓他幫忙做貨架和辦公桌。王師傅一口答應(yīng)：“蕙英丫頭，你放心，我一定給你做得結(jié)實又好看，下周就能完工?！睆耐鯉煾导页鰜恚秩チ吮砀绲碾s貨鋪，表哥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好了上海的批發(fā)商：“老吳說下周三來哈爾濱，到時候咱們在小院見面，跟他談?wù)勥M貨的事?！?

江蕙英點點頭，掏出小賬本，在“五月計劃”那頁寫：“1.改造儲物間為辦公室，做貨架和辦公桌；2.與上海批發(fā)商老吳洽談，進新款電子表50塊、計算器30個；3.給于暉買的確良襯衫1件（淺藍色，12元+1.5丈布票）；4.整理上月臺賬，準備提交工商備案?！?

寫完，她把賬本放進布兜，往小院走。晨風(fēng)吹過巷口，帶著饅頭鋪的麥香，也帶著春天的暖意。江蕙英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，心里滿是盼頭——她知道，屬于她和于暉的好日子，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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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爾濱的五月天總算有了暖意，江蕙英凌晨五點就醒了，天剛蒙蒙亮，她就揣著小賬本往小院走。今天是上海批發(fā)商老吳來的日子，她得提前把樣品擺好，再核對一遍進貨清單——這是她第一次從上海直接拿貨，要是談得好，以后就能跳過中間商，每塊電子表至少能多賺兩塊錢，這對剛起步的買賣來說，可不是小數(shù)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