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突然變得安靜，只有煤油燈“滋滋”的燃燒聲。于暉看著江蕙英的側(cè)臉，她的睫毛很長，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，嘴唇抿著，認(rèn)真地核對著憑證，這樣的她，比任何時候都讓他心動。

“蕙英，”于暉的聲音有點(diǎn)沙啞，“這輩子，我遇到過很多人，只有你，讓我覺得踏實。”

江蕙英抬起頭，撞進(jìn)他的眼里——那里面有心疼，有珍惜，還有她從未見過的溫柔。她放下手里的憑證，輕輕靠在于暉的肩膀上：“于暉，我也是。以前我總覺得，一個人做買賣，能活下去就好，直到遇見你，我才知道，有個人一起奮斗，一起盼著未來，是多么好的事。”

于暉轉(zhuǎn)過身，把她抱在懷里，下巴抵在她的發(fā)頂，能聞到她頭發(fā)上淡淡的皂角香——那是她用上海產(chǎn)的香皂洗的，說是“合規(guī)先進(jìn)”要注意形象，其實是想讓他聞著舒服。

“蕙英，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?！庇跁煹穆曇艉茌p，卻很堅定，“不是現(xiàn)在就辦婚禮，而是想讓你知道，我這輩子，只會跟你過?！?

江蕙英的眼淚突然掉下來，砸在于暉的肩膀上，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聲音哽咽：“于暉，我愿意?！?

于暉抱著她，慢慢走進(jìn)左房的小房間——這里原本是存貨的角落，他昨天特意收拾了一下，鋪了層新的棉絮，還從家里抱來了母親織的土布被單，淡藍(lán)色的，跟江蕙英的的確良襯衫很配。

他把江蕙英放在棉絮上，輕輕褪去她的襯衫，露出她肩上的小疤痕——那是她小時候幫母親喂豬，被豬拱到墻上留下的。于暉輕輕撫摸著疤痕，眼里滿是心疼：“疼嗎？”

江蕙英搖搖頭，伸手褪去他的衣服，指尖劃過他后背的舊傷——那是他上輩子在炊事車被開水燙傷的，這輩子雖然沒再受傷，卻還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記?！澳氵@傷，也很疼吧？”

于暉笑了，把她摟進(jìn)懷里：“現(xiàn)在不疼了，有你在，就不疼了?！?

煤油燈的光透過窗戶，照進(jìn)房間里，沒有露骨的動作，只有溫柔的觸碰和深情的吻。于暉很小心，怕弄疼她，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珍惜；江蕙英很放松，把自己完全交給這個愿意跟她一起奮斗、一起面對風(fēng)雨的男人。

夜很靜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的低語。于暉抱著她，在她耳邊說：“蕙英，以后咱們的小院，就是咱們的家。我會努力工作，你會把買賣做好，咱們一起攢錢，買個更大的房子，再給你買你喜歡的梅花發(fā)卡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