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主任上報的維修時間是1981年,明顯是用舊管冒充新管!于暉掏出相機(分局借的,用來拍設(shè)備故障),對著接頭拍了幾張照片,又從土里約出一段水管,量了厚度:“老楊,你幫我把這段水管收好,還有你剛才說的‘劉主任侄子罵人’,能不能寫個證?這是舉報貪腐,咱們鐵路職工不能吃這個虧!”
老楊猶豫了一下,看著于暉手里的手冊,上面有于大海的簽名——他當年見過于大海,知道是個正直的人,兒子肯定也差不了。“于科長,我寫!劉主任這事兒做得太過分,冬天水管裂了,職工家漏得滿地水,他卻拿著經(jīng)費給自己兒子買自行車,該舉報!”
正說著,劉主任的侄子劉軍騎著自行車過來,車后座綁著個新煤氣罐,看見于暉手里的水管,臉色一變:“于暉,你在這兒瞎折騰啥?水管壞了就修,別沒事找事!”
于暉站起來,手里拿著水管段,語氣嚴肅:“劉軍,這水管是薄壁管,不符合維修標準,劉主任當年按厚壁管報的經(jīng)費,差價去哪了?你要是知情,最好跟紀委說清楚,不然連你也跑不了!”
劉軍被懟得說不出話,騎著自行車就跑,車后座的煤氣罐晃得厲害。老楊看著他的背影,咬了咬牙:“于科長,我這就寫證,再找?guī)讉€老工人一起簽字,咱們一起舉報!”
于暉拍了拍老楊的肩膀,心里滿是力量——父親的冤案要平反,劉主任的貪腐也得查到底,不然更多鐵路職工要吃虧。他把水管段和照片放進帆布包,往分局紀委走,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在沿著父親當年的“正直路”往前走。
哈爾濱鐵路局的退休職工活動室,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木桌上,老鄭正戴著老花鏡,翻著于大海的《信號設(shè)備維護筆記》——昨天于暉說發(fā)現(xiàn)劉主任貪腐水管經(jīng)費,他就想在手冊里找找有沒有當年的線索,沒想到還真翻到了關(guān)鍵頁。
手冊第47頁,于大海用紅筆寫著:“1979年10月,信號科設(shè)備維修,預算厚壁電纜500米,劉主任批‘用庫存舊電纜’,實際舊電纜已老化,恐出事故?!毕旅孢€夾著張泛黃的紙條,是當年的電纜檢測報告,上面寫著“庫存電纜絕緣層破損,不符合安全標準”,卻蓋著劉主任的“同意使用”章。
“老鄭,你在這兒干啥呢?”張啟山拄著拐杖走進來,手里拿著份《鐵路報》,“上面登了于大海同志平反的消息,還提了要嚴查當年的貪腐問題,你看!”
老鄭趕緊把手冊和檢測報告遞過去,聲音發(fā)顫:“老張,你看,劉主任當年連信號科的電纜錢都貪,于大海墊錢換了新電纜,他還不承認!現(xiàn)在于暉發(fā)現(xiàn)他貪水管經(jīng)費,咱們把這個也交給紀委,讓他徹底翻不了身!”
張啟山接過手冊,翻到第47頁,眼里的怒火越來越旺:“這個劉建國!真是給鐵路系統(tǒng)丟臉!于大海同志為了安全自己墊錢,他卻把經(jīng)費往自己兜里塞,必須舉報!”他掏出筆記本,把電纜貪腐的事記下來,“我跟你一起去紀委,咱們做證人,把劉主任的老底都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