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暉帶著三人往貨運廂走去,故意放慢腳步。那黑衣男人果然跟了上來,在離貨運廂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停下,假裝整理背包。
于暉回頭對身后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,兩人悄悄繞到男人身后,張大爺則跟著于暉走進(jìn)貨運廂。
“李師傅,再麻煩你把12號貨位的布料打開看看?!庇跁煂φ谇妩c貨物的李福貴說。李福貴放下手里的臺賬,拿起剪刀剪開塑料布。這一次,他仔細(xì)檢查了每一匹布的邊緣,忽然“咦”了一聲,從其中一匹布的夾層里抽出一個油紙包。
油紙包層層包裹,打開后里面是一小包白色粉末。于暉心頭一沉——這分明是違禁品!看來信里的消息沒錯,老吳他們果然想借布料夾運東西。
“外面那個男的不對勁!”繞后的年輕乘客跑了進(jìn)來,“他想跑,被我們攔住了!”
于暉立刻出去,只見黑衣男人被兩個乘客按在地上,帆布包掉在一旁,里面散落出幾卷透明膠帶和一把撬棍?!澳銈儜{什么攔我?我是正經(jīng)乘客!”男人掙扎著喊道。
“正經(jīng)乘客會背著撬棍,還在貨運廂門口徘徊?”于暉蹲下身,指著地上的違禁品,“這東西是你的吧?”
男人臉色瞬間煞白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李福貴湊過來,看了看男人的臉,忽然說:“這人我見過!上次在南京站,他跟老吳一起吃過飯,當(dāng)時還打聽貨運廂的布局!”
證據(jù)確鑿,男人再也無法抵賴,癱坐在地上:“是老陳讓我來的……他說把這包東西藏進(jìn)布料里,到上海就有人接應(yīng),給我一千塊……”
于暉讓乘客們看住男人,自己立刻用乘務(wù)室的電話聯(lián)系蚌埠站派出所,提前報備情況。掛了電話,他回頭看見聯(lián)防隊的乘客們都圍了過來,臉上滿是興奮和自豪?!坝谥笇?dǎo),咱們聯(lián)防隊立大功了!”張大爺激動地說,“這才成立幾個小時,就抓住個壞蛋!”
那個抱孩子的女人笑著說:“我就說跟著于警官沒錯,現(xiàn)在坐車心里踏實多了!”
于暉笑著點點頭,忽然想起李福貴給的線路圖。他掏出圖紙,借著車廂里的燈光仔細(xì)查看,3號隧道的位置被紅筆圈了起來,旁邊寫著:“長500米,彎道多,信號弱,1930通過?!爆F(xiàn)在是傍晚六點半,離通過3號隧道還有一個小時。
“李師傅,這3號隧道是不是經(jīng)常出問題?”于暉問道。李福貴蹲下身,指著圖紙上的標(biāo)注:“這隧道年頭久了,里面沒有照明,而且彎道急,列車通過時速度慢,最容易被人趁機扒車盜竊。老陳以前就帶人造過事,只是沒抓到實據(jù)?!?
于暉心里一緊,老陳既然敢讓手下帶違禁品上車,說不定還在隧道里安排了人手。他立刻召集聯(lián)防隊的核心成員:“各位,等下列車要經(jīng)過3號隧道,里面視線不好,可能有危險。麻煩大家分成兩組,一組守住貨運廂門口,一組在硬座車廂巡邏,提醒乘客看好行李,不要隨意走動?!?
“放心吧!”溫州商人率先表態(tài),“我?guī)蓚€人守貨運廂,保證不讓人靠近!”
“我?guī)讉€年輕人在車廂里巡邏,有情況立刻報告!”張大爺也主動請纓。
于暉又叮囑小李和小王:“你們跟我去貨運廂,咱們把所有貨物再清點一遍,尤其是12號貨位,絕不能再出紕漏。”
眾人各司其職,車廂里頓時忙碌起來。李福貴拿著線路圖,給聯(lián)防隊的乘客們講解每個路段的注意事項:“過了蚌埠站,下一個小站是曹老集,??繒r間只有兩分鐘,那里站臺窄,容易有人趁機上車作案……”
正說著,列車緩緩駛離徐州站,朝著蚌埠方向駛?cè)?。夕陽透過車窗,給車廂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。那個被抓住的黑衣男人被暫時看管在乘務(wù)室隔壁的休息室,低著頭一不發(fā)。于暉走過去,遞給他一瓶水:“老陳給你一千塊,值得你冒這么大險嗎?”
男人接過水,沉默了很久,才低聲說:“我欠了賭債,他們說不幫忙就打斷我的腿……我也是沒辦法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