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陽宮的夜風裹挾著腥甜的氣息,從半開的窗欞灌進太醫(yī)院偏殿。秦越人指尖拂過長生密卷上最后一行血字,突然感覺丹田處傳來刺骨寒意,仿佛千萬根冰針刺入骨髓。七轉(zhuǎn)通明眼所見的世界瞬間扭曲,羊皮卷上的蝌蚪文化作蠕動的蠱蟲,密密麻麻地順著他的手臂攀爬。
“越人!”阿雪手中的藥碗應聲落地,瓷片飛濺的瞬間,她看到秦越人面色驟變,原本清朗的面容蒙上一層青灰,嘴角溢出的鮮血竟凝結(jié)成曼陀羅花的形狀。那些鮮血滴落在密卷上,竟如活物般逆流而上,重新融入血字之中。
“快……封住百會穴……”秦越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,話音未落便癱倒在地。阿雪迅速掏出銀針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周身經(jīng)脈中奔涌著詭異的紫黑色氣團,正是密卷中記載的“生魂詛咒”。她咬碎口中的解毒丹,將藥汁強行灌入他口中,同時運轉(zhuǎn)家族秘傳的“回春訣”,試圖以溫和的真氣驅(qū)散那股陰寒。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明明已經(jīng)小心再小心……”阿雪的聲音帶著哭腔,指尖撫過秦越人額間的冷汗。密卷突然無風自動,翻至最后一頁,血字“血祭長生”四個字仿佛在燃燒,映得整個房間猩紅如血。
意識墜入黑暗的剎那,秦越人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荒蕪的雪原。寒風呼嘯中,無數(shù)身影從雪霧中浮現(xiàn)——他們身著歷代醫(yī)官服飾,卻個個形容枯槁,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紅光。每個人手中都緊攥著破碎的鏡片,鏡片中倒映著幽冥殿的血月和祭壇。
“哈哈哈!長生鏡的力量,是屬于我的!”一名白衣老者撲來,秦越人認出那是史書記載的漢代神醫(yī)華佗,此刻他的面容卻扭曲猙獰,“只要獻祭萬人,就能……”
“住口!”秦越人運轉(zhuǎn)靈樞真氣,金色光芒在雪原上炸開。然而那些枯骨竟如潮水般涌來,將他拖入更深的黑暗。他看見長桑君站在血月之下,黑袍上的曼陀羅紋泛著詭異的光,手中密卷正將萬千生魂吸入其中。
“越人,你以為能逃脫命運?”長桑君的聲音回蕩在虛空中,“從你父母偷走密卷的那一刻起,你就注定是祭品……”
畫面突然轉(zhuǎn)換,秦越人看到幼年的自己在黑風山的火海中哭泣,母親將密卷塞進他懷中,最后一眼充滿不舍與決絕?;鹧嬷?,長桑君的面容忽明忽暗,分不清是救人還是sharen。
現(xiàn)實中,阿雪的額頭布滿汗珠,“回春訣”的真氣已經(jīng)輸送了七輪,卻依然無法撼動秦越人體內(nèi)的詛咒之力。密卷上的血字愈發(fā)鮮紅,竟開始脫離紙面,在空中凝聚成一條血蛇,直撲秦越人咽喉。
“靈樞九轉(zhuǎn),周天逆行!”昏迷中的秦越人突然暴喝,七轉(zhuǎn)通明的金色真氣如洪流倒卷,經(jīng)脈中傳來骨骼碎裂般的聲響。他強行逆轉(zhuǎn)真氣運行路線,將詛咒之力引向指尖。阿雪見狀,立刻甩出銀針封住他的“少商穴”,截斷毒素去路。
血蛇在金色真氣的灼燒下發(fā)出刺耳的尖嘯,密卷劇烈震顫,所有血字都在瘋狂扭動。秦越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,其中夾雜著無數(shù)細小的血色符文。隨著符文消散,他緊閉的雙眼終于緩緩睜開。
“你……醒了?”阿雪喜極而泣,卻見秦越人面色依舊蒼白如紙,七轉(zhuǎn)真氣的流轉(zhuǎn)明顯滯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