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總覺得有人要把我拖下水。”冉顏心中苦笑,不知道是直覺,還是處于這樣一個緊張的狀態(tài),開始患了被害妄想癥。
“怕不怕?”蕭頌緊緊握著她的手問道。
冉顏搖頭,她以前是做法醫(yī)的,一般經(jīng)手的都是死罪,有些家屬不服判決的結(jié)果便會報復(fù)她。偷拍跟蹤,想鬧臭她名聲的都算客氣的。有一回接手了一俱黑幫頭頭的尸體,那人是在一次襲擊中死亡,于是把對方告上法庭,要求尸檢。
那人身中數(shù)刀,傷勢頗重,但冉顏驗出他是死于腦血管瘤破裂,他的那些兄弟們認定她是被人收買,后來換了幾個法醫(yī)重新檢驗,依舊是同樣結(jié)果,但那幫人咽不下這口氣,就把火撒在冉顏頭上。
現(xiàn)在和那些時候也沒有太大差別,更何況現(xiàn)在身邊還有一個可以信任、依靠的男人。
“不怕?!比筋伒?。
兩人相視一笑,在夕陽晚霞中手牽著手,從一片月季花圃中穿過,往自己的院子里去。
夜幕漸漸降臨,將一日的喧囂沉淀,蘭陵的夜晚靜謐深幽,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,彷如與世無爭的桃花源。
蕭頌與冉顏沐浴過后躺在榻上。唐朝貴族的榻很大,睡十余個人都還寬寬松松,四面垂了細細密密的竹簾,將這個高出地面的臺子擋住,上面鋪了厚厚的草席、錦被,竹簾角落里放著一只細高的落地?zé)艋\,照亮其中。
冉顏靠在榻頭的箱子上看書,蕭頌四仰八叉的躺在席子上看著冉顏,時不時的鬧她一下。
“夫人?!笔掜炐σ饕鞯亩⒅粶嘏饩€籠罩的秀美側(cè)臉,輕聲喚道。
“嗯?”冉顏翻了一頁書,順便抬頭看了那個百無聊賴的人一眼。
才新婚,蕭頌自然很想要做夫妻間那點事,但是太夫人剛剛過世,他雖然有些不羈,卻是個很孝順的人,自然不會在這會兒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,只是沒有心思做別的事情。
“咱們說說話。”蕭頌半撐起身子,用手支著腦袋,側(cè)躺在榻上,交領(lǐng)的中衣散開,露出一大片精壯的胸膛,胸口兩點若隱若現(xiàn),引人遐思。
冉顏看了一眼,飛快的移開眼神,“好。”
蕭頌拍拍身前的一塊位置,“顏顏,坐這里。”
冉顏心里覺得坐過去的話,即便他能忍得住,她不見得能忍得住,想雖然這么想,身體卻是先一步行動,挪了過去。
“你看的什么書?”蕭頌伸手?jǐn)堊∷睦w腰,輕輕摩挲著。
冉顏拍下他的手,道,“關(guān)于氣疾的醫(yī)書,劉青松幫我搜集了不少?!?
“劉品讓調(diào)入京城了?!笔掜炐ζ饋硌垌鴱潖?,黑亮的眸子閃爍,顯得十分狡黠,“做了太子中舍人?!?
從四品上州刺史變成正五品下的太子中舍人,是降級而不是升官,但這擱誰身上都是一大喜事,一來外放的官員哪里比得上接近政治權(quán)利中心的官員?再者,太子中舍人也就是督促太子生活、學(xué)習(xí)、政事各個方面的官職,劉品讓豈能不樂。
“喜憂摻半吧?!比筋亣@道。若是李承乾地位穩(wěn)固,這倒是一樁喜事,但現(xiàn)在的情形沒那么樂觀。
“那不管咱們的事,劉品讓從蘇州來,自然了解風(fēng)土人情,以及蘇州發(fā)生的一些大事小事……”蕭頌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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