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去買烈酒的教眾氣喘吁吁地抱著一壇酒奔來。張符寶面露欣喜,說道:“先生,這時間恰好?!比A佗點頭稱是:“還得多謝小友慷慨解囊。”張符寶接過酒壇又問:“該如何清洗?”華佗指示道:“將酒少許些許地倒于傷口,先沖去血跡,待血跡漸少,再用干凈布帛包扎。此后或許會伴有發(fā)熱等癥狀,需密切留意。”罷,華佗接過烈酒,緩緩傾倒于傷口。烈酒剛一觸碰到病患腿部,病患便疼得幾乎將口中木棍咬碎,喉嚨里發(fā)出痛苦的嗯嗯聲,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。雖說這已是難得的烈酒,但大漢時期釀造工藝有限,酒的度數(shù)普遍不高,故而雖能起到一定作用,可效果終究有限。
    華佗專注地以酒水沖洗傷口,那流出的血跡由洶涌漸至涓涓細流,最終被酒水稀釋得幾不可見。他這才如釋重負般地緩緩收起酒水,轉(zhuǎn)而取來干凈布帛。只見他雙手輕柔而又極為嫻熟地將布帛纏繞在患者受傷的腿部,一圈又一圈,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對傷者的關(guān)切與對醫(yī)術(shù)的敬重,直至包扎妥當,才示意眾人將患者身上的束縛解開。
    患者口中的木棍剛被取出,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在同伴的攙扶下,面色蒼白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,許久才緩過勁來,虛弱地說道:“謝過先生。先生此手法,實在是……那疼痛感,真叫人難以忍受?!比A佗微微搖頭,平靜地說道:“你這小伙子身體還算硬朗,忍耐力亦是不錯了。老夫行醫(yī)多年,曾遇見過劇痛之下幾乎將口中木盾咬斷之人,相較之下,你已算鎮(zhèn)定?!绷T,華佗轉(zhuǎn)身整理起所用的醫(yī)具,眼神中透露出對患者后續(xù)康復(fù)的些許憂慮,又似乎在思索著如何進一步完善這治療之法,以便日后能讓更多傷者少受些痛苦。
    華佗直起身,雙手握拳輕捶腰部,長時間的精細操作讓他的腰背酸痛不已,臉上也浮現(xiàn)出幾分疲憊之色。他轉(zhuǎn)向張符寶,緩緩說道:“小友,這位病患術(shù)后恐會發(fā)熱,你且為他開些退熱的藥物吧?!睆埛麑毢敛华q豫地應(yīng)下,當即揮筆寫就藥單,安排人前去抓藥。
    那病患滿是感激,口中不住地道謝。華佗只是輕輕擺了擺手,嘆道:“身處這亂世之中,病痛者眾多,些許救治何足掛齒?!闭f罷,他提高了聲音喊道:“下一位,進來吧。”接著又對張符寶說道:“小友,你今日既然在此,不妨就在一旁幫著為其他病患開具藥方。依我看,你的醫(yī)術(shù)功底頗為扎實,定能分擔(dān)不少?!?
    于是,二人便投身于忙碌的診療之中。這一日,除了那名外傷患者,其余皆是頭疼發(fā)熱之類的尋常病癥。但他們絲毫不敢懈怠,耐心地為每一位病患診治。時間在忙碌中悄然流逝,不知不覺間,大半晌已過,天色漸暗,病患也終于看得差不多了。華佗長時間久坐后突然站起,只覺一陣眩暈,身形搖晃,險些站立不住。張符寶眼疾手快,急忙伸手扶住華佗,滿臉關(guān)切地問道:“先生,您沒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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