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發(fā)出含混不清的聲音,侍書把她的話翻譯給馬嬤嬤聽:“翻一翻她的包袱里有沒有偷東西……”
馬嬤嬤氣得一跺腳,說道:“夫人,老奴從大梁城就跟著你,三十三年了,替你謀劃,替你沖鋒陷陣,最終卻被你當賊防著。侍書和入畫她們還在呢,你這樣苛待下人,真叫人心寒。”
她搖了搖自己手里的賣身契,得意地說:“我,今天自由了......”
柳南絮從梨花院出來,又轉去梁老夫人的院子。
梁老夫人癱瘓在床,一看柳南絮過來,直接抓了一個茶盞砸了過來,柳南絮這幾天身子發(fā)軟,反應就沒那么快。
“砰”一下,沒砸著頭,卻砸在肩膀了,疼得她“呀”了一聲。
“祖母,您這是怎么了?”
“你說怎么啦?你幾天沒來請安了?你別以為苛待姜氏我不知道,你是不是也想那樣對待我?”
梁老夫人怒道,“好歹我有個女兒能做主,你別叫我抓住你的小辮子?!?
柳南絮揉著肩膀,笑著說:“祖母說笑了,孫媳哪里敢對祖母不恭?只是這幾日患了風寒,起不來床。”
梁老夫人心里知道柳南絮擔心梁景湛,口氣軟下來:“你也別焦慮,太后已經(jīng)給蛟龍國送了國書,秘密換回他們兄弟,只不過眼下不能叫百姓知道。”
柳南絮再也不信她的話,只拿帕子按著眼角哭。
“你別哭了,這會子估計人都換回來了。你公爹定然會安排郎中給他們治療,儀兒把糧草送到,他們再商量奪回城池,到時候人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來了。”梁老夫人依舊畫著大餅。
柳南絮掉著眼淚,說道:“我和耀哥兒只等著世子爺回來,即便不能再上戰(zhàn)場,能為太后出謀劃策也很好。”
梁老夫人也哭,她雖然寵女入骨,但是梁景湛畢竟是她嫡長孫??!
祖孫倆哭了一會子,梁老夫人道:“你去看看你祖父在做什么,自從我癱了,再也沒有見過他。他是不是被哪個狐媚子纏住了?”
柳南絮指甲扎破了掌心,認真地說:“等會兒孫媳就去看看,祖父在做什么?!?
從梁老夫人的院子出來,柳南絮把梁勃外院打掃的小廝叫過來,說道:“你悄悄地把安福叫來?!?
梁勃身邊的安福不多時跑出來。
柳南絮說:“安福,老夫人擔心老太爺,想知道他最近都干些什么?”
安?;卮鸬溃骸袄咸珷斶@些日子精神頭越來越不好,除了忙宮里的事,就是……”
他看了柳南絮一眼,柳南絮說:“你只管照實說?!?
“老太爺?shù)教幫腥苏姨邑病?
柳南絮懂了。
“你好好伺候他,府里正值多事之秋,我無法面面俱到,你要盡力些?!绷闲醵冢哺o不答應。
轉了一圈,柳南絮才拐彎去了竹塢。
竹塢的大門、小門都鎖著,她讓人把竹塢所有的門鎖都砸開了。
看得出,院子里原先收拾得很干凈,只是這些日子沒有打掃,落了些花瓣和樹葉。風一吹,院子里的竹葉“嘩嘩”響,更顯蕭條和靜謐。
屋子里,過年新添的擺件,一件不少。只是,所有帶著梁幼儀痕跡的東西都沒了。
就連床上的被褥、衣櫥里的衣衫,書房里的筆墨紙硯,哪怕一張紙片,都沒有。
柳南絮又去了耳房下人房,那里也一樣,干凈到原主人的一根發(fā)絲都沒有。
她忽然笑了:“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!”
如此,梁景湛回來的可能性更沒有了。
柳南絮回到丹心院,對月梅說:“你找可靠的人,偷偷去買那最烈的藥來,牲畜發(fā)情的藥?!?
之后,她偷偷出府,托人把天奉城生意最好的天上人間老鴇找來,塞給她一千兩銀票。
老鴇又高興又緊張,拿著銀票說:“來我們這里都是尋開心的,殺人的事我們可不干!”
“找個身材有大料的姑娘,好好招待老公爺?!绷闲跽f,“最好臟病不治的?!?
老鴇立即懂了,馬上把身材好又有花柳病的姑娘叫來,也巧,這姑娘本來被老鴇想丟出去,此時倒是發(fā)揮最大作用。
把人領到柳南絮跟前。
“這個怎么樣?”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小翠!”
“改名吧,改為桃夭,這二百兩銀子是改名費?!?
……
梁勃為了兒孫的事到處奔走,朝堂一敗涂地,太后諸多不順,他心情很是不好。
回到府里,偏兩個小廝閑得蛋疼,在墻角嘻嘻哈哈地聊天,他看著心煩,叫過來踢了幾腳。
“笑什么笑?在胡沁什么呢?”
倆小廝冤枉得要死,連笑也不能笑了嗎?
其中一個無奈地說:“奴才聽說天上人間有個姑娘叫桃夭,與咱們府里走的那個很像?!?
“你說什么地方?”
“天上人間……”
還沒說完,梁勃已經(jīng)出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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