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阿姨聞一笑,她可是過來人了,拍著手安慰道:“我瞧你啊,就是緊張的!晚春生孩子之前,我也是這樣,坐立不安的,比她自己還緊張!放心吧,女人生孩子是道坎兒,但對家庭對我們來說都是大喜事兒,若白啊,一定順順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模l還沒個頭一回當(dāng)奶奶的經(jīng)歷呢!”
兩人走到中院,隔壁西屋的秦春蓮?fù)χ亲映鰜頃癖蛔?,“朱嬸兒,陸阿姨,你們聊啥呢?我瞧若白早上出去了,她挺好的吧??
“嗯,都挺好……”朱秋菊嘴上應(yīng)承著,可心里頭那根弦是越繃越緊,瞧見秦春蓮,像是忽然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拉著陸阿姨就往屋里進(jìn),“不行,老陸,春蓮,你們來的正好,快幫我瞅瞅!”
進(jìn)了屋,朱秋菊徑直走向衣柜,開始翻找起來。
兒子準(zhǔn)備的待產(chǎn)包就放在里頭,她又把若白叮囑的藍(lán)色碎花包拿出來,嘴里念叨著:“楚喬買的尿不濕……幼薇買的小衣服……月事帶……若白叮囑的東西……”
她手腳麻利的將東西一一清點著,然后迅速歸類,動作快的像是一陣風(fēng)似的。
這畫面把陸阿姨和秦春蓮看的一愣一愣的。
“不是,秋菊,你干啥呢?這還有一段日子呢!”
朱秋菊頭也不抬,手更是不停,“我今兒也不知道咋回事,心里頭撲騰的厲害,就老感覺……今天若白怕是要生!我得趕緊把東西規(guī)制好,萬一……那就立馬就能走!”
“哎喲我的老姐姐哎!”陸阿姨都失笑了,“你這真是關(guān)心則亂!你可是咱院子里最鎮(zhèn)定的人了,你說哪兒有那么準(zhǔn)的預(yù)感哪!”
秦春蓮也抿嘴微笑:“朱嬸兒,您要是這么準(zhǔn),那就真成算命的了!”
幾人正說笑著,笑容還掛在臉上未曾收斂。
“叮鈴鈴――”
可后院李家的電話,卻毫無征兆的、尖銳的急促的炸響起來!
那聲音在驟然安靜的屋里顯得格外刺耳,像一把錐子,猛地扎在三人的心上!
笑聲戛然而止!
朱秋菊動作瞬間定格,手里的外套掉在地上。
陸阿姨和秦春蓮也同時瞪大了眼睛,臉上血色盡退。
一股不祥的預(yù)感瞬間籠罩了三人。
“電話……”陸阿姨鬼使神差的一句。
朱秋菊像是被驚醒的兔子猛地起身,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沖出了屋子,沖向后院。
陸阿姨和秦春蓮也反應(yīng)過來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跟著。
朱秋菊撲到后院房里,幾乎是顫抖著把電話接了起來,剛喂了一聲,電話那頭葉恒的哭腔語無倫次的喊聲就傳了出來:“朱阿姨,不好了,若白同志……她見紅了!正在往醫(yī)院送呢!”
轟!
這話如晴天霹靂,只一下,就讓朱秋菊的腦袋嗡的一聲響,渾身血液仿佛都沖到了頭頂。
“我馬上來!”她對著電話喊了一聲,哐當(dāng)把電話掛了。
她猛地轉(zhuǎn)身,臉色煞白,嘴唇哆嗦著,看向驚駭?shù)年懓⒁毯颓卮荷?,用盡全身力氣喊道:
“若白見紅了,真的見紅了!快,幫我拿東西,我得趕緊去醫(yī)院!”
這話像是投入巨石的平靜水面,頓時把四合院炸開了鍋……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