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他相信,他真的是走了眼。
眼前的阿良,估計只是個風(fēng)雪廟普通弟子,與阮師傅有過幾面之緣罷了。
而李槐,則是像抓到了機會,故意流露出不屑的表情,然后冷哼一聲,盡顯瞧不起之色。
阿良也不在意眾人的目光,挺直胸膛往山坡上行去。
結(jié)果沒曾想,剛剛陳平安如履平地的山坡,阿良一踏上去,就因為表面的泥濘,摔了個踉蹌。
然后趕緊像個沒事人般,雙手撐地,做了幾個俯臥撐。
意思剛剛只是他故意為之,在熱身呢。
但身后傳來的嬉笑,表明已經(jīng)沒人在信阿良是個高手了。
畢竟陳平安都能順順利利走上去,這阿良反倒出了大丑,這誰還會信阿良是高手???
而先走一步,來到北面山坡的陳平安,則被三人以‘品字形’圍住。
淅淅瀝瀝的小雨下,站在陳平安身前之人,從斗笠下僅露出眼睛的面罩中,傳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音:
“你就是陳平安?”
陳平安看了一眼左右隱隱封住他退路的兩人,笑道:
“南簪派你們來的?”
聽見陳平安直呼大驪皇后之名,站在陳平安身前的金身境武夫,眼中精光暴射:
“大膽!你竟敢直呼皇后名諱!”
陳平安搖了搖頭,一臉淡然道:
“叫她一聲南簪又怎么了?”
“他日我還要她人頭落地呢?!?
聽著面前少年的狂,就算三人接受過大驪死士嚴格的培訓(xùn),也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原因無它,純是因為眼前少年,對于大驪的力量一無所知,對于他們的力量也是一無所知!
區(qū)區(qū)一個三境武夫,就敢口稱讓大驪皇后人頭落地?
這是視他這個金身境武夫于無物嗎?
螻蟻的臆想,著實是可笑。
“陳平安,下輩子再做這個夢吧?!?
“皇后讓我們向你問好!”
“她說,你這個泥腿子,千不該萬不該,讓她兒子有了心結(jié)!”
說完,金身境武夫就準備動手。
就在這時,他依稀見到陳平安嘴角掛起譏笑,輕聲道:
“蠢貨?!?
蠢貨?
他們自然知曉陳平安,利用飛劍殺死了一名六境武夫。
所以,此次前來,兩名觀海境修士,特意帶上了能封鎖飛劍的井字符,為的就是限制陳平安不知從哪得來的飛劍!
而且即便陳平安擁有飛劍,他一個體魄強橫的金身境武夫,實際上也絲毫不虛。
只不過大驪死士深諳獅子搏兔尚出全力的說法,這才讓他一個金身境武夫,領(lǐng)著兩名觀海境修士,一同動手!
如此陣容,已經(jīng)給足了陳平安尊重!
他可不信只是三境的陳平安,在飛劍這個大殺器被禁錮后,還能有什么翻盤的手段!
陳平安死在這里,已是板上釘釘之事!
可為何,他的心里,總有種不安在縈繞?
到了他這個境界,任何心中的警兆,都不可能空穴來風(fēng)。
那么,危機來自于哪里?
金身境武夫思索著心頭警兆來源,手底下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。
倏忽間,一雙燃著金光的拳頭,就已至陳平安身前。
給老子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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