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了,看來每個時代的孩子,都有他們自己的煩惱啊?!苯饛V愿感嘆道。
“現(xiàn)在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小弟弟叫石顏清了,小石你有沒有想起你來這里的目的?或者和你相關的其它什么來?”杜妙德問石顏清。
石顏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:“我沒想起什么來,不過我很想知道那天在樓頂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,我到底是自己跳下去的,還是被人推下去的?”
“果然,這也是事情的關鍵所在,可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當時在場的那五個人,報道中沒有提到他們叫什么,也沒有照片,小石又失憶,要怎么找到他們呢?”
三個人同時沉默下來開始思考,不久杜妙德首先開口:“按照以往的經(jīng)驗,鬼魂出現(xiàn)在一個地方不會是偶然,這個地方一定有和鬼魂存在某種聯(lián)系的人或事。小石是在他們中學跳樓的,但是他卻出現(xiàn)在山海大學里,那么這里很有可能有和小石有關聯(lián)的人?!?
“你說的有道理,小石跳樓是六年前的事,當時在場的學生現(xiàn)在應該是上大三,也就是說小石會出現(xiàn)在這,也許是因為有當事人在山海大學上學?!泵钭匀绶治龅馈?
三個人相視一笑開始調(diào)查。杜妙德先是黑進山海大學附屬中學的電腦系統(tǒng),拿到了石顏清班級的學生名單;又進入山海大學的電腦系統(tǒng),拿到了所有大三學生的資料,最后將它們進行比對結(jié)果顯示出一個人?!霸趺磿撬俊泵钭匀珞@訝地說道。
“吳正澤,怎么學姐你認識他?”金廣愿問道。
“吳正澤是我醫(yī)學系護理專業(yè)的一個學弟,我們經(jīng)常一起參加醫(yī)療志愿者活動,所以可以說很熟。”
“這可真是巧了,那正好學姐可以向他問問,當年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!倍琶畹抡f道。
“等一等,石顏清姓石,我早該想到的?!泵钭匀缤蝗换腥淮笪虬阏f道:“我們醫(yī)學系的系主任是石磊石教授?!?
杜妙德馬上把石教授的名字和石顏清輸入電腦,石顏清的父親正是石教授。這未免也太巧了,當年那件校園霸凌事件的雙方當事人,居然是同一所學校、同一個系的師生關系。不過這也說明了,石顏清會出現(xiàn)在山海大學絕不是偶然,一定和這兩個人有關系。三個人經(jīng)過細致的磋商,決定分別和這兩個人見面,從兩個不同立場,來了解整件事情的全貌,然后再幫小石找到真相。
“我和吳正澤還有石教授都很熟,應該能問出一些真實情況,不過這種敏感話題你們兩個不方便在場,所以我一個人去見他們,回來再和你們講談話內(nèi)容?!泵钭匀缦胧虑楸容^周到。
“這事兒不用學姐擔心,我有知道談話內(nèi)容的辦法?!闭f完杜妙德把一個胸針放在了妙自如面前。
“這是什么還挺漂亮?難道你要向?qū)W姐表白?”金廣愿開玩笑道。
“別瞎開玩笑,萬一學姐當真了怎么辦,這是個竊聽器,只要在你們談話的時候打開開關,我們就能聽到談話內(nèi)容。”杜妙德解釋道。
“還說你不是國家特殊機關的特務,連竊聽器都有,這回可讓我抓到現(xiàn)行了?!苯饛V愿繼續(xù)調(diào)侃道。
“妙德果然是個天才,連竊聽器都能做,那我就帶著它去談話?!闭f完妙自如收拾東西,回去準備談話內(nèi)容,當天晚上她就約了吳正澤談心。
妙自如和吳正澤來到咖啡店,二人先是寒暄了幾句,接下來妙自如又關心了學弟的學習和生活狀況,最后妙自如借口說,自己正在寫一篇關于“如何引導遭受校園霸凌學生的自我心理建設”的心理醫(yī)學論文,正巧查到六年前山海大學附屬中學的跳樓事件,聽說吳正澤當時是那所學校的學生,所以想向他了解一些具體情況。吳正澤并沒有隱瞞,直接表明了自己就是當事人之一,而且妙自如還從吳正澤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――石顏清并沒有死。原來當天石顏清從樓上墜落的途中,被大樹的樹枝減緩了下落的速度,所以他并沒有摔死,只是由于腦部受到重創(chuàng),陷入了重度昏迷狀態(tài),六年來一直躺在醫(yī)院里沒有醒,和死了也差不多。妙自如和竊聽器后的兩個人,聽到這個消息時都很驚訝,原來他們被標題黨和網(wǎng)上的流蜚語蒙騙了,不過也終于明白了,為什么石顏清會沒有記憶突然出現(xiàn)在學校里。
在吳正澤和其他同學眼里,石顏清是一個文藝青年,有一點古代文弱書生的氣質(zhì)。石顏清酷愛文學,總是埋頭自己寫詩,加之本身自帶的一種憂郁氣質(zhì)又不愛說話,這和那個年紀喜歡運動的大多數(shù)男生形成了強烈的反差,所以很多人都視他為“異類”。吳正澤喜歡打籃球,總是和另外幾個男生混在一起,他們動不動就會欺負石顏清這個“異類”。吳正澤并不想欺負石顏清,但是又怕被其他幾人排擠,說他不合群,所以每次都是跟在一旁。欺負從開始的嘲笑、語侮辱,升級到往書包里放死老鼠,往中午飯里放圖釘,甚至還有幾次他們把石顏清堵在廁所里進行毆打。石顏清從來不反抗,也沒有告訴老師和家長,這種態(tài)度讓他們幾個人覺得,欺負他是理所應當?shù)氖?。六年前的那個下午,他們幾個人把石顏清拉到樓頂,先是一頓羞辱,然后翻出石顏清寫詩的筆記本,一邊讀一邊嘲笑他。這時吳正澤已經(jīng)看出今天的石顏清有些不對勁,往常被欺負他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,而今天他臉上多了一種絕望。就在幾個人一頁一頁地撕碎石顏清的筆記本時,吳正澤看到石顏清緩緩走到護欄邊停住,他看著夕陽,表情從絕望轉(zhuǎn)為安詳,最后他溫柔地笑了。吳正澤這才意識到要出大事,馬上跑向石顏清大喊:“不要跳!”但為時已晚,石顏清消失在了夕陽中。
“雖然他是自己跳下去的,但是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學校得知此事之后,要我們幾個在場的人堅決否認有霸凌事件,我們的家長為了我們的前程,也勸說我們不能承認欺負過石顏清,最終我們逃過了法律的制裁,但是這六年來我心里的內(nèi)疚與折磨卻從未消失過。我經(jīng)常去看望石顏清,從他的主治醫(yī)生那里得知,他能夠醒來的機率非常小,所以我選擇了護理專,業(yè)希望以后能為石顏清做點什么?!?
“你們相信吳正澤的話嗎?”金廣愿問道。
“我相信他,我們一起參加過很多次志愿醫(yī)療活動,他是真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補償。”妙自如堅定地回答道。
“吳正澤既然已經(jīng)承認參與過霸凌,那就沒有必要說謊。”杜妙德分析道。
“我也相信他,我隱約記得我跳樓之前有一個人跑向我,好像是想阻止我,現(xiàn)在我肯定那個人就是吳正澤。我應該是自己跳下去的?!笔伹逭f道。
“先不要太早下結(jié)論,我們還是要聽聽石教授是怎么說的?!倍琶畹抡f道。
“我也這么認為,我明天就約石教授,聽聽他的看法?!泵钭匀缫灿型?。
第二天,妙自如又戴上杜妙德給她的胸針,去了石教授的辦公室。妙自如用了和對吳正澤使用的相同理由問起此事,卻從石教授這里得到了不同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