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化權臣他心有初戀26
“夠了。”青黛冷冷打斷。
此刻,少年一貫如沐春風的臉上面無表情,恨意明顯。
陳貴妃動作未停,反而借桌上微弱火光去看青黛表情,心中想著還要再加把大火,最好燒得這位高權重的容御史理智全無。
“你是為了靳鶴濁?”陳貴妃順勢坐到桌邊,她唇角一勾,“他的故事,我也知道一些呢?!?
陳貴妃留神觀察青黛臉色,便自顧自說起那段過去。
當意氣風發(fā)的靳鶴濁離開拙行書院那一刻起,一切都變了。
他尚未推開靳家大門,門前盔甲士兵把他壓于馬下。陳方平沒看他一眼,“靳常明一家犯了叛國大罪,如今已全部押上戰(zhàn)場。你是最后一個了?!?
“什么?”靳鶴濁沒聽懂,被毫無尊嚴地壓跪在地,他不掙扎,試圖與面前男人好好交談,“我爹不可能叛國。是哪位大人主辦的案子?我、我要上訴伸冤?!?
陳方平笑他不自量力,“上訴?告訴你,這案子是皇上一口決斷的!”
“東宮那位敢出相諫,皇上直接廢黜了太子之位。你一個罪臣之子,哪來的臉面?!?
陳方平懶得多廢口舌,掉轉馬頭,“鎖上。帶走。”
兩人撲過來,按下靳鶴濁手腳。
“別碰我!”
“將軍,我爹是清白的,我要上訴?!苯Q濁一動,一柄長槍徑直刺穿他的小腿,他一聲不吭地跪倒,惡狠狠瞪陳方平,“將軍,我要伸冤。”
兩人按不住他,更多將士七手八腳地為靳鶴濁鎖上沉重鐵鎖。
鐵鏈作響,靳鶴濁清泠泠的臉上混著血水和冷汗,山嵐色瞳孔深處是無法遏止的憤怒,“將軍,我要為靳家伸冤?!?
幾人一齊拽著鐵鎖往前走,靳鶴濁嘴里只重復那一句話。
陳方平皺眉,轉頭看他。
莫名就想起了自家跟他差不多大的那小子。
“不如聽話些。早點到戰(zhàn)場,你或許還能見爹娘一面。”陳方平丟下這句話,便策馬而去,“你也知道,刀劍無眼啊?!?
靳鶴濁抬頭,眼中恢復了點神采。
是。
還有爹娘。
他要先見到他們。
靳鶴濁便抓著鐵鏈,一點點支起傷腿,低聲問旁人,“軍爺,我…我…可否快些……”
一人諷刺道,“著什么急?你身上有傷,走不快。”
一條鐵鎖比成人手腕還粗,略微一動作,便像剜骨般生疼,靳鶴濁蒼白道,“我、我無事??梢钥臁?
“你真當我們是憐惜你?上頭的命令,是讓靳氏一族死在戰(zhàn)場,不是路上?!?
這罪臣之子連累他們幾位兄弟騎不了馬,全得步行,語中自然帶股怨氣,“未到疆外,我們還得好好照顧你這位大少爺呢。”
靳鶴濁便這樣,走了五日。
一到疆外,陳方平看著跟死物一樣伏倒在營帳里的靳鶴濁,臉色莫測,“來的不巧。大戰(zhàn)已休?!?
靳鶴濁一動手指,費力抬頭,眼珠淺淺轉動,好似在努力理解這八個字的意思。
底下將士問,“他怎么處理?”
陳方平揮手,“總歸是活不成。抬出去和靳家的尸體扔一處吧?!?
尸體?
什么尸體?
靳鶴濁摳住營帳內厚重地毯,生生摳出污血,幾日不怎么說話的嗓子干枯難聽,“將、將軍……”
“我、我要……”
“為靳家……伸、伸冤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