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他嫌命長,想來拿回這些東西,我等著。”許向前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,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,“告訴他,這片山谷,從今往后,姓許了?!?
三炮的瞳孔因為恐懼縮成了針尖。
他聽懂了。
這不是搶劫,這是占山為王!
眼前這兩人,不,是這伙人,根本不是什么來淘金的愣頭青!他們是有預謀、有計劃地要在這里扎下一根釘子!黃胡子老大,伊萬老板,谷里所有的勢力,都被他們算計進去了!
許向前沒再看他,站起身,手里那把沾著血的匕首,隨手在褲腿上擦了擦。他走到三炮跟前,蹲下身。
三炮嚇得渾身一抖,一股熱流從身下涌出,腥臊味瞬間彌漫開來。
許向前眉頭都沒皺一下,只是伸出匕首,在三炮驚恐的注視下,輕輕一劃。
“刺啦”
捆著三炮雙手的豬蹄扣應聲而斷。
三炮愣住了,他以為自己要被一刀封喉,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割斷了繩子。
“滾吧?!痹S向前站起身,語氣像是在驅趕一只蒼蠅,“原話帶到。一個字都別漏?!?
重獲自由的三炮根本不敢相信,他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,可腿軟得跟面條似的,根本站不直。他連滾帶爬地朝峽谷外逃去,好幾次摔倒在地,又瘋了似的爬起來繼續(xù)跑,連頭都不敢回一下。那狼狽的樣子,哪還有半點悍匪二當家的威風,活脫脫就是一只喪家之犬。
看著三炮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,王山才長長舒了口氣,走到許向前身邊,嗓子眼還有點發(fā)干:“哥,就這么……放他走了?這貨回去一說,黃胡子那老小子還不立馬帶人殺過來?”
“就是要他回去說?!?
許向前收起匕首,眼神冷冽地看著峽谷口的血跡,“一個活著的信使,比十具尸體都有用。他會把我們說成三頭六臂的魔鬼,他越怕,黃胡子就越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那個被木樁穿透小腿、已經(jīng)疼暈過去的土匪身上。
“人多,不好管,也容易壞事。但一個被嚇破了膽的頭目,能幫我們管好更多想找死的人。”
許向前指了指那個還在昏迷的土匪,對王山說:“把他弄醒?!?
王山一愣,隨即明白過來,舀了點冰涼的溪水,毫不客氣地潑在那土匪臉上。
那土匪一個激靈醒過來,剛想張嘴嚎叫,一柄冰冷的槍口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。
是許向前的槍。
“喊一聲,我就送你下去陪你那幾個兄弟。”許向前聲音不大,卻讓那土匪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。
“大……大哥……饒命……饒命啊……”土匪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許向前沒理會他的求饒,只是平靜地問:“黃胡子的老巢在哪兒?除了這里,你們還有幾個據(jù)點?他手下一共多少人,多少條槍?說清楚了,我讓你跟你們二當家一樣,活著滾蛋?!?
那土匪哪還敢有半點隱瞞,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知道的全都抖了出來。
原來黃胡子這伙人,也是從蒙古邊境過來的,糾集了二十來號人,專干些沒本的買賣。除了這個交易谷,他們在十幾里外還有個固定的營地,藏了不少搶來的物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