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溫家外嫁女,又膝下生了榮家的嫡子,若老實本分縮在府里,本可以保住榮家主母的位置,安穩(wěn)茍活到老死,可你太蠢笨,自己跳出來鬧事,才成了榮府的棄子,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,能怪得了誰?”
    說完,宋今瑤冷哼一聲,又道:“溫靜姝,你這么作,這么鬧,再多的情分都會被你消耗光!更何況,這世上本就涼薄人甚多!世家大族,先考慮的是家族興衰,而后才是情愛”
    聞,溫靜姝身子晃了晃,似是受到莫大打擊般,癱坐在地。
    口中還喃喃自語:“是,是我太蠢了,是我咎由自取”
    半晌,她從地上爬起來:“宋今瑤,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恨你嗎?”
    宋今瑤挑眉:剛剛說的不是很清楚了嗎?就是嫉妒!還有別的原因?
    “他書房一直留著你年輕時候的小畫。我從沒入過他的心……”
    低語了這么一句后,溫靜姝失魂落魄走遠。
    宋今瑤微怔。
    什么小畫?
    還有……那個他,是誰?
    榮家老爺嗎?
    她認識嗎?
    一定是她聽錯了,要不就是溫靜姝可能真的神智不清楚了。
    不遠處,停著一輛馬車,車外站著兩個嬤嬤。
    那兩個嬤嬤一個吊梢眉,一個模樣刻板嘴角下垂,都是尖酸刻薄相,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。
    見溫靜姝走近,出呵斥。
    “溫氏,你要是再這樣磨磨蹭蹭,耽誤了去家廟的時辰,可就莫怪我等要回去告狀了,到時候,這苦頭,呵呵”
    聽這語,就知又是兩個捧高踩低的奴才。
    相隔數(shù)米,宋今瑤眸光復雜,落在溫靜姝背影上。
    心中唏噓不已。
    其實,閨中時候,她真的拿這人當過好姐妹。
    那時溫家勢微,溫靜姝在溫家不得寵,更是在京中貴女圈處處受排擠。
    她憐那時的她謹小慎微,賣乖討巧只為了融入。
    便多次懇求身邊人多多關(guān)照她。
    祖父和父親也因為她和溫靜姝交好,在仕途上對溫靜姝父親多有提攜。
    可世上最難懂的也是人心。
    有些人,升米恩斗米仇,你給的好處,對方只當是高位者的施舍,是踩著她脊梁骨的侮辱。
    如若不是多活了一世,或許她還不懂溫靜姝心中對她的惡意,還會只當這些太過無緣由。
    但是,回憶下自己的前世,在落魄那幾十年里,她也曾有過類似的心態(tài)。
    前世她寧可苦著累著,也不愿接受外祖父一家的幫扶接濟,只因那時候她覺得一旦接受了,就彎了自己的脊梁骨,最后弄得自己狼狽不堪,還不得善終。
    她想,溫靜姝也是有過如此的心理吧?
    然,她和溫靜姝不同的是,她既然決定不彎那脊梁骨,那就咬牙不接那好處,苦果甜果她都認了。
    如若接受了別人的幫助和好處,那就要感恩。
    而溫靜姝卻是,一邊接受著好處,還一邊怨恨給了她好處的人,讓她失了挺直腰桿的傲氣。
    宋今瑤思緒翻涌了一瞬,放下窗幔,淡聲吩咐:“咱們回府吧?!?
    回去的馬車上,宋今瑤一路無,靠在車壁上,雙眼放空,似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    杜嬤嬤和阿蠻,秋菱,幾次小心翼翼瞧她的神色。
    杜嬤嬤以為宋今瑤還是在為溫靜姝的事心里不舒服。
    她曾經(jīng)也聽方嬤嬤提起過,夫人和溫氏年輕時候也曾經(jīng)是非常要好的姐妹。
    試問,若是她被曾經(jīng)的老姐妹這般恩將-->>仇報對待,她也會傷心難過。
    想著,杜嬤嬤抿了抿嘴,沒忍住,還是開口勸慰出聲。